“你……谁?”苏予微闻着熟悉的冷杉味,下意识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是鱼亦尔。”周砚深不要脸地说。

鱼亦尔……

苏予微身体迟钝地放松下来,隐约回忆起今天酒局上鱼亦尔拍胸脯说要把她们送回去的话。

她脑袋埋在“鱼亦尔”的肩膀上,酒精作用下,抽泣声更大了,嘴里不停地骂着混蛋两个字。

周砚深毫不费劲地抱着她走上电梯,按下顶层的按钮:“行行行,我是混蛋总行了吧。”

“不,不是骂你。”苏予微怕“鱼亦尔”误会,着急忙慌解释,差点咬到舌头。

周砚深冷笑了声,不知该高兴还是什么。

反应迟钝的苏予微听着“鱼亦尔”胸膛发出的这声冷哼,心后知后觉地一沉。

鱼亦尔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轻易抱着她走?

还有她的声音……不太像……

这种想法一冒出来,苏予微心一惊,再顾不上沉顿的眼皮,逼自己睁开。

刺眼的白炽灯映照下,周砚深的那张脸侧颜深邃,骨相无双。

苏予微眯了眯眼,还以为是自己酒后的幻觉。

林嫂在接到周砚深电话后,就准备好了姜汤、退烧贴、酒精、棉签等一系列待会儿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还在浴室里放好了热水,随时可以让太太洗个舒服的澡。

听到楼道里的声音,她打开门,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太太,怎么醉成这样?”

周砚深怀里的苏予微努力睁着眼睛,胸口起伏不定,呼吸的频率很快。

苏予微透红的唇微张:“你不是,你是周砚深。”

周砚深把她抱进屋,放到沙发上,拿出体温计给她量了下温度。

37度5。

“我是鱼亦尔。”周砚深脸皮依旧很厚。

刚才还乖顺的人忽然变得有些暴躁,将周砚深狠狠推开,电子体温计不小心摔到地上,屏幕都碎了。

“周砚深,你别骗我了!能不能别骗我了!”她眼泪汪汪的,嗓音里带着哭腔和崩溃的味道。

绵软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砸在周砚深的肩膀上。

砸累了,苏予微又醉了,脑袋靠在沙发上,皱着眉嘴里不停念着混蛋。

“哎哟,太太这是怎么了。”林嫂担忧的眼神朝苏予微看来。

周砚深眼眸一暗,伸手又将她脸上的泪擦去:“对我就凶唧唧的……”

金豆豆围在沙发旁,挤又挤不进去,只能转个不停。

接下来给苏予微物理退烧,忙了一个多小时,总算不烫了。

周砚深脸上透着一股疲色,他有些气恼地踱步到落地窗前,窗外是整个京城的繁华夜景,灯火万千,美不胜收。

他扯了扯领带,给陆远打去电话:“以后你旗下的酒吧都不许苏予微去,她问就说是我说的。”

说完挂掉,没心思跟陆远做过多解释。

苏予微闹腾过后安静地睡着,周砚深准备带她去洗澡,领口的纽扣向下解了三颗,露出白皙清透的锁骨。

指节一僵,动作倏地停了。

“还是你帮她洗吧,她醒来要知道是我,眼睛会像兔子,腮帮子像河豚,牙齿像蛇,爪子像猫。”周砚深想到这种可能性,语气变得自嘲,“长成个神奇的生物。”

林嫂年纪大了,有些不懂周砚深在说什么。

周砚深把苏予微抱进浴室,林嫂听话地跟上去,关上门。

过了会儿,林嫂跑出来,周砚深在键盘上打字的动作停下,视线不自觉往浴室看,喉结滚了滚。

“好了?”

林嫂摇摇头,问道:“少爷,太太的衣服是不是上次都收走了?”

周砚深冷白有力的手腕悬在半空,站起身,去自己的衣柜间找出件白衬衣,递给林嫂:“给她穿这个。”

“好。”林嫂接了衣服,又忙不迭进去。

直到林嫂说了声“穿好了”,周砚深才走进去,把人抱出来。

房间里开着暖气,周砚深把人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苏予微白晃晃的腿。

苏予微的手机响个不停,是鱼亦尔打来的,周砚深接通后那边顿时哑了音,没过多久就自己挂掉了。

隔了五分钟,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唐雨年。

周砚深听见她含糊不清地吼了一声:“妖怪,放开我的微微!”

打电话的人酒还没醒,周砚深不太想搭理,把电话拿远了几公分,冷漠地挂掉。

夜深,忙完会议的周砚深合上电脑,听见苏予微的手机又响了,眼神里有种提不起劲的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