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挺厚。”苏予微很平静地说。
周砚深:“……”
伤口处理完毕,苏予微扔掉棉签。
周砚深稳坐不动,斜眼看她:“沈义枝被我罚了禁足,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苏予微面无表情:“随你。”
她不像几天前那么针锋相对,让周砚深产生一丝错觉,他随意摆弄着无名指上的婚戒:“你找工作了?”
苏予微看着窗外微暗的天色,轻轻嗯了声。
“你从小到大都爱招人欺负,公司有人针对你吗?”周砚深目色很暗,声音很轻。
“我自己会处理。”苏予微视线移向他。
是因为上次沈义枝的事,他良心不安才这么多废话的吗?
苏予微觉得没必要。
周砚深似乎轻笑了声:“那就是有?你心软得跟个菩萨似的,我来替你”
话还没说完,苏予微忽然打断他:“周砚深。”
他摩挲戒指的动作倏地停了,回眸看她。
苏予微停滞了几秒,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终于有了机会,她声音有些发抖,不知该怎么结束这段十年的感情。
心脏麻木又沉痛,她咬了咬唇:“我们离婚吧。”
说出口的这一刻,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第21章 在国外啊,那更好杀了
傍晚的天暗得很快,橘红的太阳躲进云层,世界顷刻间被揉进暗色里。
周砚深清冷的轮廓在暗光下又深邃几分。
“砰”地一声,不知是哪儿的烟花,一簇簇升到顶空又倏地炸开。
纷繁的火光映照在苏予微浅淡的瞳色里,给她平静得如同一汪死水的双眼增添一抹潋滟的亮色。
早在三年前,她和周砚深就该这样。
她唇角勾出一抹苦笑,笑她和他的婚姻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落针可闻的一片寂静中,周砚深呼吸绵长又沉:“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苏予微又重复了一遍。
“理由呢?”周砚深的声音像浸了寒冰。
“还需要理由?”苏予微不理解,“我们不是早就没感情了吗?”
周砚深站起来,高大挺拔的身影挡住窗户外烟花的微光,压迫感十足,他一步步朝苏予微靠近。
苏予微不由自主往后退,身体抵上一堵冷硬的墙。
周砚深靠近,她才发现他乌黑的碎发下是一张苍白的脸,他不死心:“你上次和上上次,究竟是什么意思?”
约他到初次见面的地方,又送他谐音是纪念日的钥匙扣……
苏予微有些茫然:“什么上次和上上次?你是说三年前在机场打你耳光那次?”
她给的反应里答案不言而喻,周砚深冰冷淡漠的眸子逐渐染上血红,:“还真是我自作多情了。”
苏予微被他堵在逼仄的角落,吸入肺腑的空气中都充满了独属他的微苦冷杉气息。
许久没跟周砚深距离这么近,她不安地捏紧衣角:“离婚协议我已经寄到你公司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周一上班就能看见。”
“没什么问题的话,之后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去民政局吧。”
周砚深居高临下睥睨着她,轻声慢调的语气里压抑着汹涌的情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你不要金豆豆了?”
苏予微低头想了想后与他对视:“我的确很舍不得它,但你条件更好,能给它最好的物质生活,我没那么自私,非得占有它。”
跟着周砚深这个财阀继承人,总比跟着她强。
她一个打工人,而周砚深是资本家。
就算不是金豆豆,而是她当年怀的孩子,她也会这么选。
周砚深失望地凝眉,嗓音一寸寸冷冽下去:“那个男人,叫顾威是吗?”
听到师兄的名字,苏予微怔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砚深目光落在她脸上,温柔细心地抬手替她整理额前碎发:“听说他对你无微不至,尽心尽力照顾你三年,你生病的时候也是他日日夜夜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苏予微浑身涌上一股寒意,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你听谁说的?”
周砚深笑得有些诡异:“还真是啊……他人呢?约出来跟我喝喝茶?”
越是云淡风轻的语气,苏予微越害怕。
三年前他也是这样,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疯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