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了些课。”周砚深神色慵懒，舔舔唇，不是很愿意承认，“还挺好看。”

昭昭正要展臂欢呼雀跃，忽然看向大门另一侧缓缓走出的人影，注意力很快被吸引：

“大黄狗狗！还有姐姐！！！”

昭昭朝苏予微跑过去，对金豆豆很信任，一头扎进金豆豆茂密的毛发里，抱着它不撒手。

金豆豆很招小孩子喜欢，已经很习惯，它坐下来，尾巴一直摇，吐着舌头表情温顺。

怕出什么意外，苏予微还是很谨慎地把绳子牵紧了些。

她站得挺直，影子在路灯下拉得很长，与不远处的周砚深对上视线。

周砚深站在大门门口，黑色皮鞋鞋尖抵着那条入门线，身子稍微倾斜靠在白色柱墙上，隔空问她：“我能进来了吗？”

“少装！”苏予微面露不悦，一只手牵着绳子，另一只手朝昭昭伸过去，昭昭很快牵住她的手。

她带着豆豆和昭昭往回走。

一阵彻底驱散了这段时间围绕在周砚深心头的浓浓阴霾，让他削薄的唇隐秘弯起，笑意越来越深。

他抬步，毫不犹豫地迈过那条线。

……

昭昭很喜欢金豆豆，跟金豆豆玩了很久很久，终于累了，趴在沙发上很快睡着。

周砚深让张嫂从隔壁过来把昭昭接了回去。

房间很快安静下来，似乎连空气都静置了。

苏予微刚准备给昭昭切点水果吃，水果都洗好了，没想到昭昭睡着了。

她把水果放到案板上，拿出水果刀，决定给自己做个水果沙拉。

听到动静的周砚深出现在厨房，很顺手地夺过她的手里的水果刀，把她挤到一边，麻利地动起手来。

苏予微不跟他争，转身要出去，周砚深叫住她：“苏予微。”

她停下来，佯装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周砚深已经效率极高地将水果切好，他研究了下台面上放着的瓶瓶罐罐，举起一个问：“沙拉酱？”

苏予微嗯了一声，转身又往外面走。

“苏予微。”周砚深声线低沉了些。

她听到声音又停下。

“我们现在算什么？”周砚深装作专注地摆盘，没看她。

应该说是不敢看她。

“什么都不算。”苏予微摆出副铁面无私的姿态。

“啊……”周砚深歪头思忖了下，很快接受这个结果，“好。”

那就是还在考察他的意思。

她内心筑起的城墙为他开了一条小缝，够了……

对他来说，已经够了，这是他三年以来都求而不得的。

两人心照不宣地走出去，周砚深递给她一个叉子。

苏予微接过后，屈膝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一口一口吃起来。

周砚深不动声色坐过去，骨节清晰的右手陷落在地毯的绒毛里，脑袋朝她那边偏过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频率。

她警醒地斜眸看了他一眼。

“等你吃完我就回去。”周砚深立马补了这一句。

一进一退被他拿捏得刚刚好。

苏予微没管他，继续吃自己的，打开电视看起了最爱的刑侦电视剧。

盘子里的水果快吃完的时候，苏予微动作忽然慢了下来，声音低下来，带着丝莫名其妙的情绪：“周砚深。”

莫名降下来的语调让周砚深换上了副严肃的表情和认真的语气：“我在。”

“将来有了昭昭和玥玥，你会忘记苏宝宝吗？”苏予微吃东西的动作已经完全停下来，她盯着盘子，双眸隐隐闪烁。

周砚深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风穿透进来，吹动窗帘，他眼睛莫名干涩，胸口像被海水淹没似的，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连带着腹部的伤口也疼痛起来。

“苏予微，对我来说，过去没有，将来更不会有比苏宝宝的事更刻骨铭心的教训了。”

“我跟你一样释怀不了，对不起……苏予微对不起……”

“滴答”一声。

周砚深手背被烫了一下，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

不断有眼泪从苏予微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