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根本没多想，单纯以为她们五个人多势众、气势汹汹，把顾威吓到了。

“……”苏予微无话可说。

“你说你不想欠我，所以我没说。”周砚深视线钉在她身上，那双眸子显得默然而深邃，“现在你要我说，我说了，你不要用这种……壮烈的表情盯着我好吗？我自己要这么做的，你依旧没欠我什么。”

小提琴音渐渐变得急促，音乐到了高潮的部分，周砚深揽着她的腰，掌臂收力，让苏予微贴着他转了一圈。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等音乐高潮渐歇，苏予微才把声音放轻：“……”

她欲言又止，过了几个呼吸才说道：“你给福利院的孩子们也买点蛋糕吧，有奶油的那种，小孩子喜欢吃。”

这几个字轻飘飘地落到周砚深的耳朵里，他脚下一顿，略微放大的眼中倒映着苏予微的脸，心随着鼓点越跳越快。

他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动的碎发，明明听清了却还要再问，“你说什么？”

苏予微被他灼热的视线盯得脸庞有些发热，她知道他听见了。

忽然又觉得有些难堪，伸手抵在他胸前，将他推了推，“我只是负责帮昭昭说话，昭昭不想一个人吃蛋糕……”

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周砚深忽然将她紧紧抱住，胸腔里都是激动的颤意：“好，苏予微，好……”

……

“啪嗒啪嗒……”

从昏暗的通道里走出两个人影。

郑武军极尽讨好，脸上还有些歉疚，“翁姐，我真不知道啊，我当时寻思我离你也没多远，一个苏予微你能搞定，所以就抽烟去了……”

翁染湿漉漉的头发贴合在身上，深棕色的发梢染了些不和谐的白，仔细闻，她身上还有股难闻的油漆味。

“我已经洗了五次澡，为什么还是洗不掉！”翁染快疯了，狠狠推了他一把，“废物！还不快去把那个推我的死小孩找出来！”

郑武军有些不敢：“姐，要不还是算了吧，这船上都是秦家宴请来的人，包括那个死小屁孩，闹大了不太好吧？”

翁染冷酷地盯着他，冷哼一声：“秦家？秦家算个屁！我们家肯派人来都算给他们面子！”

“除了周砚深和陆远他们家，剩下还有谁是我们翁家惹不起的？是我翁染惹不起的？”

“是是是……”郑武军有些被说服，“我马上就让他们帮忙找。”

两个人来到音乐厅，翁染抬头看向一个角落，眼神变得犀利凌冽，她抬了抬手阻止郑武军，“不用了，我找到了。”

视线正前方就有一个侧戴着小兔子面具的小孩，穿着和那个孩子一模一样。

她看得很清楚，不可能记错。

翁染气势凌人地走过去，把腿往桌子上一搁，身体无限逼近唐雨年：“你就是这个死小孩的家长？”

唐雨年莫名其妙地盯着她：“你谁啊姐妹儿？”

忽然她眉毛一皱：“呕”

“姐妹儿你身上啥味儿啊，熏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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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等下船，阿姨第一个不放过你们

唐雨年呕了有两分钟。

脑子一旦识别出这种味道，就会控制不住干呕，她感觉自己胃酸都快吐出来了，“姐妹儿你站过去一点，我真不行了！”

昭昭也没吃蛋糕了，他捂着鼻子从椅子上跳下来，一直帮蹲在地上的唐雨年拍背，警醒地盯着面前的两个人。

从唐雨年反胃呕吐开始，翁染就一直憋着一股气，她死死拽着手，额前的青筋都快冒出来了。

刚才厕所门一关，二狗子布置的油漆桶就倒了下来，视线被掠夺，她知道前面地上洒满了钉子，所以不敢往前跑，只能往旁边退。

没想到这一脚下去，就踩中了郑武军提前放在那里的鲱鱼罐头。

她身上一半是刺鼻的油漆味，一半是鲱鱼罐头的腥臭味。

无论怎么洗也洗不掉，几乎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郑武军看不过去，走上前来，高大的身体直接一整个将唐雨年笼罩住，先探了探对方的底，“你是秦修邀请上船的？”

“放屁，我是鱼鱼的娘家人！”唐雨年身上有股文人清流的傲劲儿，好像不屑于和他们这群富二代混为一谈似的。

郑武军和翁染互相看了一眼。

翁染一副“我早就跟你说了”的表情。

鱼亦尔，秦修未婚妻那边的。

那就更不用怕了，他们确定惹得起。

鱼家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户，走了八辈子狗屎运才能攀到京圈的边，邀请来的都是一群乡巴佬，难怪生出这样没礼貌的死小孩。

郑武军彻底没了顾虑，他坏笑着走上去，从背后一把揪住昭昭的衣领，轻轻一提就把小孩子揪了起来。

昭昭双脚腾空，挣扎了几秒，知道自己反抗不过后给唐雨年透露了条信息：“年姐姐，他们是冲着我和苏姐姐来的”

郑武军捂住了他的嘴，一双狭长的眼下闪着精光，“别叫别叫，乖~哥哥想带你去河里看看鱼怎么样？”

唐雨年停止了呕吐，用沉重的脑子思考着昭昭和这个男人的话。

看鱼……看什么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