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说完这一句后,就专心忙自己的去了,店里只剩下苏予微和周砚深两个人,空气一时静默得可怕。

“吃完早饭你就回去了吧。”苏予微在角落的位置坐下,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没想到无视对他也不管用。

“不要。”周砚深静静垂下眼眸,冷涩的嗓音中透着低哑,“我要你认认真真的信我一次。”

苏予微明显误会了什么,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我下午还有事,没时间陪你纠缠。”苏予微说。

春节前就预约了探监,前几天才收到消息说预约成功了,她不想周砚深像个尾巴似的在她后面跟着。

周砚深墨黑的睫毛跟着情绪微微颤动,听着苏予微不容置喙的语气,轻声应答:“……好。”

那他至少还有一碗面的时间……

第131章 苏予微,你就不能斯文一些,吃慢点吗?

老板娘笑呵呵地端着两碗面出来,分别放在他们面前,一如既往地自来熟:“两位慢用哟,这个天气吃面暖和!”

热气席卷着面汤的鲜香,扑鼻而来,一下子打开味蕾。

老板娘又送来两碗甜酒汤和一份解腻的酸菜,招呼两人:“你们是新年的第一位客人,这是免费送你们的。”

“谢谢。”苏予微受宠若惊地道谢。

“不用不用,你们好好聊,姨不打扰你们。”老板娘抬了根凳子,坐到外面边烤火边择菜去了。

灶台的火一熄灭,整个店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苏予微不是很适应跟周砚深在这么日常的场景里,面对面坐着吃东西。

她拿起筷子,想着快点吃完就走,周砚深却夺过她的碗,动作相当自然且丝滑地帮她翻动着面,等温度稍微冷下来些才把碗还给她。

“为了躲我,把嘴巴烫伤不值当。”周砚深削薄的唇几不可查勾起,凝成个苦涩的弧度。

苏予微没说什么,拿起筷子开吃。

“昨天那个女人,我靠近她真的只是想拧断她的腿而已。”周砚深垂眸凝视着她,“你能不能信信我?”

苏予微吃得很快,听到他这样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回看回去:“拧断人家的腿?人家的腿招你惹你了?你有病吗?”

昨天晚上周砚深还醉着,她就当他在说酒后的胡话。

可是他在这里站了一晚上,酒应该早醒了才对,怎么还跟昨天一模一样的说辞。

苏予微高声坦荡的质问激得周砚深一颗心脏直打哆嗦,他也知道这句话听上去牵强了些。

但他说的是实话,他没有撒谎,他当时的的确确是那样想的。

他要告诉她吗?可她又不想欠他,他也不想让她欠。

周砚深有种被人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她的腿的确招了我也惹了我。你就当我有病吧,你知道我一直都有病。”周砚深接着解释:“苏予微,我哪次喝醉了找过别的女人?就算因为酒精有了那方面心思,哪次不是眼巴巴地跑回来找你做?在你走的三年里,我宁愿对着你的照片、或者去浴室洗上两个小时冷水澡也没找过其他女人。”

周砚深直直当当的语气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平淡无波。

苏予微正在喝甜酒汤,被他冷不丁冒出来的虎狼之词呛到,接连咳了好几声,“周砚深!你在胡说什么!”

“说谎的话就让我下半辈子不举,旗下所有集团公司破产,永远得不到你,死了阎王都不让我投胎……”周砚深清隽真诚的视线落在苏予微脸上,“真的,我没骗你,求你信我一次。”

苏予微脖子染上一片微红,不知是呛的还是因为周砚深的这番话。

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觉得这个誓发得有点大了。

她正要说话,周砚深又紧接着开口:“我对沈义枝……”

“你知道我、她、陆远和秦修,我们四个从小一起长大,我对她的感情和对陆远、对秦修没什么区别。”

“那天出车祸的人就算不是沈义枝,换做是陆远和秦修中的任何一个,我同样会去。”

陆远脑子笨,性格又冲动,说错过话得罪了京城的灰色势力,被绑架的时候整个陆家都慌了,在该报警还是给赎金之间犹豫了很久,最后是他带人去救的。

而这些年来陆远因为口无遮拦给他惹的麻烦不少。

而秦修家在京城没什么势力,能和他还有陆远玩在一起纯属上一辈的交情好。

秦家的产业是他爷爷在管,老一辈的经营模式早就不适用于现在。

只是老爷子为人自私固执,半截身子都快入土还不舍得放权。

秦家在饿狼环伺的竞争环境里好几次濒临破产,也是他暗中想办法把秦家从死亡线拉回来。

从他的角度来看,沈义枝想要通过他联系上某个明星、想要他帮忙找一个很会做粤菜的师傅……

这种动动嘴皮子两秒钟就能办成的小事垒得再多,跟陆远和秦修带给他的麻烦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周砚深薄唇微抿,冷硬的眉眼满是阴郁。

他在苏予微这里只有一碗面的时间,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你流产那天去的是陆远他们家的医院,病例是陆远找人改的,我以为你只是平常的体虚、发热,和以往任何一次生病一样,调养调养就会好,而我那时又忙着……”周砚深欲言又止。

他忙着对赌协议,能抽身出来的时间本就不多。

听到这段话,苏予微卷长挺翘的睫毛微微轻颤。

心情像一瓶可乐,表面看上去很平静,但里面“咕噜噜”涌动着细密的气泡,胸口被这些气泡堵得又酸又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