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川这样说了之后,她心里真的好受了许多。
服务员陆陆续续给两人上菜。
“谢谢。”苏予微如翅羽的睫毛下,一双眼无比诚挚。
赵珩川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心里只是隐隐有些失落,端起热茶饮了一口:“高中的时候他就对你有苗头了,这么多年,看见你们两人从相恋到结婚,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我都有些不敢相信你们会离婚。”
对赵珩川来说,周砚深就像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他甚至有些羡慕能那样大胆地表达爱意的周砚深,这是他做不到的。
“嗯,大概就是不合适了吧。”苏予微略微低着头,斯里慢条地吃着碗里的东西,“有的人可能刚开始是契合的,慢慢的就变得不契合了,谁也说不准不是吗?”
赵珩川眼底淌出一丝温柔,轻柔点头:“说得没错,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
所以,当初那个不敢把爱意说出口的青涩少年,在错过一次之后,还有机会对吗?
赵珩川叹息着蹙眉。
“姐姐,姐姐。”
正吃着,忽然有人拉了拉苏予微的衣袖。
她回过头去,看清面前的小女孩后,诧异地开口:“纹纹?”
纹纹眼眶很红,眼角旁挂着明显的泪珠,她胆怯地捏着苏予微的袖子,把苏予微当做了唯一可以信任和依赖的人。
“你妈妈呢?”苏予微环顾四周,没发现纹纹妈妈的影子。
“我寄几把寄几跑掉了。”纹纹带着哭腔说。
赵珩川默不作声扯了张纸巾替纹纹擦掉眼泪,抬眸问苏予微:“……她是?”
“邻居家的小孩,比较调皮,可能走丢了吧。”苏予微把纹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我问问她妈妈。”
正好她有纹纹妈妈的微信,顺便帮忙联系一下。
拍了张纹纹的照片,她给纹纹妈妈发过去:“纹纹妈妈,纹纹好像走丢了,现在在商场4楼的日料店……”
纹纹妈妈很快回了个视频电话过来,确认纹纹真的没事后,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很生气地说道:
“真是太感谢你了苏小姐,我在三楼办事呢,一眨眼的功夫这倒霉孩子就跑不见,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差点就要报警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听到“收拾”两个字,纹纹“哇”地一声哭出来,声音很大,引来其他桌的客人纷纷朝他们投来不善的目光。
好像在说:又是一对管不住熊孩子的烂家长。
赵珩川和苏予微都愣住了。
没有带小孩的经验,两个人都有些手忙脚乱,最后苏予微把自己果汁递给纹纹,纹纹才终于止住哭声,端起饮料杯小口小口啜着。
……
林静姝联系上白特助,知道周砚深还在医院,她赶到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儿砸!儿砸!”她快步走过去。
周砚深双手悬搭在走廊的窗沿上,略微弯着腰,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来往的人群,整个人都透着股厌世的丧意。
“周砚深!”林静姝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能拉高了嗓音喊他。
“别管我。”周砚深长睫垂下一片阴影。
林静姝急得满头汗,拿着手机走过去:“你看群了没有?你快去看看!”
她下午约了美容师到家里来,做完项目都快六点了。
看了几集电视,佣人才把饭准备好,她在吃饭的时候才抽空看了下手机。
结果就看见苏予微发的那段语音和她退群的消息。
长达二十分钟的录音……
她越听越心慌,连饭都吃不下去,赶紧联系了白特助。
白特助说周砚深现在一个人在医院,谁也不想见,刚才就连原定五点半召开的股东大会都没参加。
“儿砸!微微发的东西你快去看一下呀!噢不,听一下呀!”林静姝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周砚深胳膊就是一顿猛拉乱晃。
周砚深被她弄得心烦,懒散搭在窗户上的手慢慢撑起来,嘴里溢出一丝苦笑,“听什么?她又骂我了?”
“我确实想放狗咬你,咬死你算了,谁让你故意说那些话来激我呢?”
“谁没事吃饱了撑的,有那闲工夫照顾你?我还不是为了能多见见大哥。”
……
林静姝没有功夫跟周砚深废话,直接点开录音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
静谧的走廊里回荡着清晰的谈话音,林静姝在家里就听过一次,来的路上又听了一次,现在是第三次。
但无论听多少遍也掩盖不住心里的那份骇然。
身上的寒毛像被连根拔起了似的,一阵又一阵的寒意涌上来。
“这是微微和枝枝的声音……”林静姝有些卡壳,“什么放狗咬啊?在说你们养的那只狗吗?还有沈义枝在里面说几年前她来照顾微微,其实是为了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