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老宅。

周砚深把手机还给林静姝,林静姝看了留言,差点两眼一黑:

“儿子,你干嘛用我的手机给微微留言啊?”

还说什么他和金豆豆两条狗,苏予微要误以为是她留的言,那不老脸都丢尽了?

“她早就把我屏蔽了。”周砚深散漫邪肆地靠在沙发上,眉宇间凝着阴郁,“她不敢拉黑你,所以只能用你的给她留。”

“可是……”

“放心,她知道是我。”周砚深给她吃了一剂定心丸。

“你和微微吵就吵,怎么还连累了陆远和枝枝?”林静姝蹙眉,问出了这几天她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

陆家的人都来了好几次,听说沈义枝也终日郁郁寡欢的。

这些,周砚深知道却没管过。

大家都是上一辈就打好关系的世交,几家人之间亲厚得不行。

周砚深是这群孩子里年纪最大的,当他们的大哥哥,所有孩子都依赖他,把他作为中心。

他也真心实意对这帮弟弟妹妹们。

有次陆远喝醉酒,不知得罪了哪儿的地痞流氓,是周砚深冲进去救了他。

沈义枝被联姻对象讥讽不过是个养女,周砚深知道后替她做主,断了和那家所有的生意往来,让沈义枝在全京城都受敬重。

秦修也是,这些年不知道砸了多少资源去帮扶他们家,周砚深眉头都不皱一下。

感情深厚到这种地步,怎么突然就撕破脸了呢?

“问他们,别问我。”周砚深的嗓音如同过了冰,直白又冷锐,“我对他们问心无愧。”

林静姝还想再劝劝,周砚深已经拿上外套站起来。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林静姝一脸问号。

“我想她了。”

苏予微上次冲他发火,让他离她远点。

他照做了,这两天没去打扰她,只希望她能消消气。

刚才林静姝只是叫了声苏予微的名字,一颗心就如同被小猫挠了似的,刺痒难耐。

林静姝很忧心,“哎哟,你可别去了,微微让你别打扰她你忘了?小心又跟你吵。”

“三年前她走的时候让我别打扰她,我照做了,她好像也不开心。”

周砚深边从管家手上接过外套,边喃喃自语似的说,“还想用同样的话术骗我第二次,看我不打扰死她。”

林静姝:“……”

……

苏予微在街边买了杯奶茶,转过身就看见周砚深在距离她十步开外的地方,双手插兜静静凝视着她。

眉头顿时一蹙,牵着安德鲁绕过他。

预判到她会躲,周砚深提前堵住她的去路,“哪儿来的狗?”

“不关你的事。”苏予微说。

“行,不关我的事。”周砚深对她已经彻底没招,只能事事先顺着她,“吵架先结束行不行?我没插手他俩的联姻了。”

周砚深低眉顺眼跟在她身后,平日里明明是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此刻却要多乖巧有多乖巧,“我选你,你和陆远我选你,你和任何人我都选你……”

和陆远他们彻底闹掰,他心里一点都没有波折吗?

不,不可能没有。

就像陆远常常挂在嘴边的,所谓的二十年感情。

要是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那才是个冷血的怪物。

他在三年前没能做到的事,现在做了。

多希望苏予微这个时候能对他笑一笑,说一些安慰他的话,像以前一样。

苏予微停了下来,周砚深不知为何瞳孔一凝,心跳有些加快:“老婆……”

“安德鲁,咬他!”苏予微无情地说。

“汪汪汪!”

“靠!”

……

甩掉周砚深回家,金豆豆慢悠悠从卧室走出来,看见安德鲁,嘴上叼着的玩偶“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担心两只狗打起来,她紧紧牵着安德鲁的绳子。

但她好像多虑了,金豆豆一阵闻闻嗅嗅,不一会儿就叼着娃娃自己玩去了,安德鲁则警惕地在这个屋子转了一圈,熟悉后趴在沙发旁的毯子上闭眼睡觉。

两只狗,谁也没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