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风眠疑惑:“抓我?为何?”

“你不是说你杀了仙盟的人, 应该是仙盟头号追捕凶犯才是。”宴星稚道:“但是要抓你,光派仙盟的人肯定不行,他们定会向神界请调,动用师镜。”

牧风眠听后,笑了一下:“你倒真猜对了。”

又接着道:“仙盟当初的确请调了师镜,不过他没打过我,觉得无脸回神界,从那之后就消失了。”

“他没打过你?怎么可能!”宴星稚明显就不信,“他还有九曦,你连清屿剑都没有,如何打不过你?”

牧风眠双眉一皱,那表情看起来非常不爽,比他沾了满身的虎毛时的表情还臭,“我不用清屿也照样能打败他。”

宴星稚摇摇头,小声道:“吹吧就。”

当初她那清屿剑与师镜在黑雾山谷上的一战,可谓是动用了全力,若非是因为清屿上蕴含着牧风眠的力量,而师镜又爱惜九曦枪不忍它被赤练神火灼烧,那一战谁胜谁负还两说。

牧风眠不用清屿能打败师镜?

她不信。

宴星稚撇撇嘴,转头问荀左:“你信吗?”

荀左被她突然的一问给吓住了,看了看牧风眠,又看了看宴星稚,进退两难。

就好像是长辈突然过来问你,更喜欢爹还是更喜欢娘,这问题怎么回答都要得罪人。

荀左就硬着头皮道:“少主说笑,我又不曾见过师镜上神,如何知道那些事?”

牧风眠看着他为难的样子,一直在笑。

好在宴星稚也不再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三人说着说着就往城里走。

宴星稚一直很警惕地东张西望,倒不是怕师镜,只是若是在这里遇见他事情会变得非常非常麻烦,她只想赶紧买了兽车离开。

牧风眠见她贼头贼脑的,都不好好走路了,走两步就停一下,终于忍不住说道:“肯定不是师镜,他不会将气息外放得这么厉害,他应当是来过这里,在这留下了东西,所以一进城才能闻到他的气息。”

“那他为什么要故意在城中留下痕迹?是生怕别人找不到他?”宴星稚问。

牧风眠微微眯眸,没有再回答。

荀左却道:“或许是一种信号呢,师镜上神留下的气息是为了给某个人的,用于传达某种信息。”

宴星稚讶异地看他,觉得这种推测十分有道理。

师镜下落不明,又丢了九曦,处境定然不是很好,他在人界一座完全没有灵气的都城中留下自己的气息,难道是一种求救信号?

可谁能将神界第一战神逼到如此境地?

宴星稚看不懂师镜留下的信号,颇为遗憾地叹息,“要是能看个热闹就好了。”

牧风眠目光往前一掠,说道:“这前头正好有热闹,去瞧瞧。”

他视力好,一下就看到前头路边有个男子正拽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将她拖到了路中间,原本还平静的街道顿时如炸开了锅一般,人迅速围成一团。

宴星稚三人赶过去的时候,包围圈已经相当严实了,费了一番功夫才挤到前面去。

中间那男子正在打一个女人,对着她拳打脚踢,脸上横肉抖动,看上去极为狠毒,像是常干重活的,膀子上的肉很结实,一巴掌就将女人扇翻在地上,力气极大。

女人瘦小,蜷缩成一团,抱着头任由他打骂,根本没有还手的胆量,连一声哀嚎都无。

四周看热闹的人也是指指点点的,唏嘘不已,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帮忙阻拦。

荀左见状,简直要喷火,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恨不得立马冲出去将男子暴打一顿,但一转头却见宴星稚和牧风眠两人面色如常,见了这场面竟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他极为不解,低声道:“少主,这歹人没本事就知道打女人,我去教训教训他?”

“且慢。”宴星稚的目光落在蜷缩的女人身上,说道:“这女人,已经是死的了。”

荀左会错了意,惊声道:“被打死了?!”

这一喊,倒是把牧风眠吓了一跳,啧声道:“别嚷嚷。”

荀左赶忙闭上嘴,一脸迷惑地看着地上的女人。

街坊邻居挨得近,一点消息就能传开,这周围看热闹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是个什么事,见荀左这么大反应,旁边的妇女道:“公子莫见怪,这王二家的婆娘平日里就跟别人家的汉子不清不楚,且王二都去外城走生意半年了,才刚回来她肚子就大了,也不知是偷了谁家男人,该打!”

荀左一时被噎住,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别人的家事,他自是没有资格插手的,但是当街打女人实在是不应该,有什么事关上了门处理不是更好?家丑传千里,这下城中人怕是没人不笑话这男人。

正想着那男子突然破口大骂:“不要脸的娘们,趁着老子不在就在外头不三不四地勾搭汉子,真当老子是个窝囊废还是怎么的?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连你肚子里的杂种一起送去黄泉!”

说着就用力往女人的肚子踢,女人这才有了动静,死死地捂着肚子,用脊背和大腿阻挡他的力道。

这极为凶残的模样把周围的人都惊到了,摇头说道:“作孽哦,这下要一尸两命了。”

旁人看不出来,但宴星稚却十分清楚,那个在地上被打的女子,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尸臭味儿,是死了很久才有的味道,所以她才说那个女子已经是死人了。

但女子却还能动,将身子蜷缩起来保护自己,显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说起来这座城也干净得过分了,没有灵气也没有妖气,似乎除了人什么都没有,但眼前这女子分明就不能算是常人,宴星稚却没在她身上感受到分毫妖邪之气。

“住手!”旁处传来一声厉喝,紧接着一个剑鞘就被扔出来,砸在男子的头上,顿时将他砸得连退数步。

男子正在气头上,双目赤红,粗声粗气道:“哪个找死?”

众人一看,就见人群里跳出个身着海棠红衣袍的姑娘,头戴银冠颈戴璎珞,模样娇俏,双眉竖立怒意正盛,尖声道:“竟然当街殴打妻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姑娘身后也有人说话:“叶檀,你就别管了,没听旁人说是他媳妇红杏出墙吗?那是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