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相当暴力,人形怪成了四分五裂的垃圾,玻璃粉碎了一地?。

浓黑的物质又四散开来。

“周群!”任时?阑喊道,一个翻滚,躲开肆虐的黑泥,朝男人奔去,靠近的瞬间抓住对方的手。

周群一把捞住他?。二人掌心相贴,名片落在周群的手中。

周群护住怀里的青年,眨眼间便感知到那股力量,他?一手虚握,炽烈的鲜红的火焰在他?掌下拉长,成为近两?米长的锋刃弧弯。

男人的臂膀肌肉犹如蓄满力量的弓弦,自下而上斜斩,将聚拢来的黑泥又一分为二!

赤焰跳跃着火星。浓黑的残破躯体挣扎着,不甘地?倒在地?上,化作一滩一滩的黑泥,蠕动着,最?终消失在缝隙间。

周群抬手,任时?阑看?过去,卡片消失了。

长廊的灯光闪了一下,恢复成先前的样子,这里又变回一条普通的公司走廊。

只有扔在地?上的灭火器和满地?狼藉,能证明?刚才的一切发生。

“咚”的一声,小刘的身体仿佛力气抽空,倒在地?板上。

任时?阑赶紧过去查看?,女孩昏迷不醒,两?人便把人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是?疲劳和低血糖导致的休克。”医生在病历本上记录道,“她最?近是?不是?压力比较大?”

任时?阑道:“这个……我具体不是?很?清楚,但她的确加班到很?晚。 ”

医生道:“输了液之后要好好休息。”他?看?了眼病床上的女孩,轻叹了口气,“现在这样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多了。”

医生去忙了。任时?阑坐在病床旁边看?着小刘,周群摸了摸他?的头:“累不累?”

任时?阑摇了摇头,诚实地?说:“有点饿了。”

周群道:“我去买点吃的。”

他?正要转身,任时?阑却忽然拉住他?,头抵着他?的腰,靠着他?。

“还好有你。”青年闷闷地?道。

周群揉了揉他?的头发。

夜间急诊和白天一样忙碌,人来来去去,不远处一些病人靠着座椅在输液,带着一种深夜的疲倦。

小刘的眼皮动了动,醒来了。

“时?阑哥……”她看?到任时?阑,一时?没反应过来,挣扎着起来。

任时?阑道:“别动,你晕倒在公司了,现在要好好休息。”

小刘开始发愣,像是?想起来什么,看?向任时?阑的眼神恍惚里中带着着急:“我对你做了什么?”

任时?阑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臂:“没什么,你只是?累了。”

小刘看?着他?,眼睛里忽然溢出大颗的眼泪。

任时阑一下有点手足无措,去给?她拿纸巾:“我很?抱歉,上周五没接到你的电话。”

小刘擦着眼泪,摇了摇头:“那天晚上,我被?朱威叫出去吃饭,他?们?一直给我灌酒……”她沉默了一下,“我喝醉了,但是?我能感觉他?在摸我。”

任时?阑的心沉了下去。

小刘抬头,似乎看?出来他?在想什么,笑?了一下:“没事。后来我借口去卫生间跑出来,给?你和张哥打电话,你们?没接,我就把包扔那就走了。”

“但是?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我听说要把我调到朱威手下,还是?李总监决定的……我知道就算你帮我说话也没用了。”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心里好像有什么垮掉了。你能明?白吗?”

小刘看?着任时阑。“就是好像没有办法了,做什么都没有用。”

她低下头,注视着雪白的被?单,“我又不能拿他?怎么样,还能学网上整顿职场吗?”

“我好不容易才有这个工作,辞职我家人不会理解的,我不像他?们?,有家庭做后盾。就只能这样忍着,一直忍着”

她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只不过这次更?多的是?愤怒。

任时?阑静静地?听她说完,两?个人对坐着安静了片刻。任时?阑说:“工作很?辛苦吧?”

过了许久,女孩才轻轻地?“嗯”一声。

护士过来检查吊瓶,换了药。

等护士走开了,任时?阑想起来道:“对了,那张卡片……”

任时?阑在手机上查询了一张莫比乌斯环的图,给?小刘看?:“你昏迷前从你口袋里掉出来的,你是?从哪拿到的?”

小刘看?着那个标志,眼睛睁了一睁:“这个……是?那天在饭店里有人给?我的。”

任时?阑眯了眯眼:“什么样的人?”

“一个女人。”小刘道,“她在洗手间里看?到我,过来问我还好吗。”

“我没办法跟她说我的事,她拍了下我的肩膀,把这个名片递给?我,就走了。”

陪着小刘差不多到凌晨一点,任时?阑在医院附近订了个酒店,他?跟周群凑合一晚。阿拉斯加早被?送回家去了。

躺在酒店的床上,任时?阑想到小刘。他?不能完全共情这个女孩,但是?他?和她的确也有一些共同点。

离开家,在陌生的城市。在困难的时?候发现没人可以依靠。从他?大学跟家里出柜后断绝联系开始,这样的状况发生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