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倒是有仇必报,胆子也大,竟不怕得罪了他那伯父。”
说曹操曹操到,外面弟子传话,说任家家主求见。濯云长老让人请进来。
任鸣走进来,对濯云长老笑着作揖道:“老前辈,今日着实劳碌了。”
濯云长老笑着让他入座,命人上茶。
任鸣坐下道:“前辈看了一日,可有中意的人选?”
濯云长老笑而不语。在讲经会之前,濯云长老就跟任鸣提过,有意从任家选几名子弟,带入太白门中。
任鸣察言观色,也不直奔主题,先是奉承了濯云长老几句,聊起今天讲经会的事。
然后话题七歪八绕,不经意地就提到了任时阑。
任鸣脸上带笑,随口提了几句任时阑在家里跟下人吵架、在学堂跟同学打架的事。
说的话都是轻描淡写,但寥寥几句,对任时阑如何不听训导、闹事挑衅,已是描绘得清楚明白。
任鸣又叹气,说自己一家之主,却没能负起教导的责任,实在惭愧云云。
濯云长老只是应和着。
等任鸣走了,他就对隔断后的人笑道:“那小子怕是今后在任家不好过了。”
这讲经会才结束,任鸣就急着过来给濯云长老吹耳边风,也是气得狠了。
隔断那边静了一会儿。青年忽然道:“提亲吧。”
濯云长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到意识到徒弟什么意思,又是喜又是惊。
“等等……不用再看看?”他怕徒弟反悔,自己也有点犹豫。
毕竟这才见了一面,对方到底是什么秉性,究竟还不知道。
“不必了。”青年道。“孤桑木什么时候给我?”
濯云长老明白过来这是急着去救心上人呢。
濯云长老一叹道:“待你们正式结了亲,自然给你。”
隔断之后再无话。风动帘绡,屋中已只剩下长老一人。
第7章 从契 不是您说,要娶我做您徒弟的道侣……
任时阑坐在黎家的门厅上。在阿拉斯加的敦促之下,他又来走剧情了。
黎氏不愧是靳州最负名望的世家,别说宅邸修建得峥嵘轩峻,就是这一间门厅,都赶上任时阑自己的小院那么大了。
黎家的门房走来道:“任公子,真是不巧,公子现下出门去了,还是请公子晚些再来吧。”
任时阑把茶盏往桌上一放:“怎么我回回来,你们长公子回回不在?”
那门房见多了唯唯诺诺来求见的人,任时阑一开口就发难,倒是把他给整不会了。
任时阑说:“这样吧,我来一趟也不容易。从前我来你们府上也是寻常,我就先到你们长公子书房里等着吧。”
说着他便整了整衣摆站起来,直接往后面走,把强闯人家宅邸摆出了顺理成章的气势、
“这,任公子……”
门房是认得任时阑的,知道这人先前跟长公子好过一阵,但后来再求见,长公子就不见了。
这样想要攀附长公子的年轻男女,他见得多了,心中本来不屑,只想快点打发人走。
但任时阑摆出这样的架势,倒把他唬住了,要拦也不敢动手,只好着急地跟着人走。
任时阑循着前身的记忆,大步沿着回廊出去。远远的,就看见书房前面站着一个小僮。
那小僮他眼熟,是黎瀛身边的侍僮。
小僮也丝毫不惊讶于任时阑的闯入,只是躬身道:“任公子,我家长公子请您一叙。”
任时阑走进书房,就看见黎瀛在书案后转过身来。
黎瀛的眉头微微皱着,但对于任时阑,还是用平静的口吻说:“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吗?”
任时阑咳嗽一声,说:“没什么,只是那天在余晖楼,不是有话还没说吗?……你跟江公子,怎么样了?”
黎瀛的脸色冷了下来,淡淡道:“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
任时阑道:“他现在在府上吗?”
黎瀛的脸色多云转阴:“这也和你无关。”
任时阑:“……”看来是不在喽。
虽说当初看这段狗血看得挺起劲的,但现在站在一个炮灰的角度,他又不得不说,黎瀛的某些行为真是拖泥带水。
黎瀛和江广玉本是青梅竹马,两心相许,虽说两人之间还有些家族世俗伦常的阻碍,但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这些也不是不可以克服的。
直到江广玉发现自己的体内有魔种的存在。
魔种一旦暴露,江广玉就会被世人认定为魔修,到时候别说跟黎瀛光明正大成为道侣了,他不被黎家人当场拿住格杀就不错了。
所以他一声不吭、没有任何解释地离开了黎瀛。
在任时阑看来,倒不是说黎瀛必须对爱人百分百信任。不是说即使对方消失数十年,黎瀛也得忠贞不渝地等着对方,人家回来的时候,黎瀛又必须毫无嫌隙地接受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