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子靠墙有?一张木板床,上面躺着个同样?面容憔悴咳嗽不断的男人。
任时阑本想跳下去,按住那小孩,或是安抚或是威胁地问个明?白。
此时却有?一只纸鹤悠悠飞来。
任时阑接住纸鹤,周群的声线传入他耳内:“还不回来?去哪了?”
周群如今对外的身份是他师父,这口?气?还真有?点家长查岗的味道。
任时阑却没空回复,他改了主意?,又回到刚才那药馆。
却见药馆已?经关门,坐柜台的几个人从后门出去,上了暗巷中?的一辆马车。
车夫挥鞭,马车便吱吱呀呀,朝街东一路出去。
任时阑看那简陋药馆,没再有?人的动静,如果?说这屋子晚上是空的话,那么这里售卖的那种“药”应该是一起被带走了。
毕竟看刚才小孩跟他们?的交易,这药在贫民窟中?称得上昂贵了。
任时阑当机立断,尾随了上去。
这帮人白天在这贫民窟中?卖药,入夜则离开?,那么他们?手里的“药”应该也是从别处带来的。
也许就是他们?眼下前往的目的地。
远远地城楼上传来暮鼓,连响三百声。任时阑跟随马车进入城东坊内。
坊门在身后沉重?地合上,过了长街,转入巷内。
任时阑轻轻踩着墙瓦,看着马车吱呀吱呀地走到巷子深处,四周一片静谧。
任时阑忽然意?识到不对,身子一伏,暗箭从耳边呼啸而过,扎进前面楼房的墙壁当中?!
一眨眼间,四周已?经出现十来个人影!
任时阑从储物戒中?抽出长弓。虽说他修为有?所进益,但周围十来个人竟都是修真者,把他围得密不透风,一时之间只有?躲闪的份。
正当任时阑感?到不妙之时,他侧身格挡敌人的兵器,一柄飞刀正好从他肩膀旁掠过,直插入欲从他背后偷袭之人的喉咙!
情形变化,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不速之客,任时阑趁机机会,往地上放了一箭。
那箭矢触碰地面,当即一分为九,叮叮当当到处乱飞,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那不速之客当下解决了数人,落在任时阑身边汇合。
对方的笑容在月光下露出虎牙。
任时阑:“……”
任时阑本以?为能脱险了,奈何这波人倒得七七八八,坊中?居然又冒出来数十人!看来他竟是一个不小心捅了马蜂窝。
“小心!”对方伸出长臂将?任时阑的腰一揽,帮他躲过飞来的暗器。
任时阑焦头烂额,找了个机会,摸出腰里的纸鹤,看来只能……
就在此时,一道剑气?嗡鸣,在夜色下的一片房屋上如同浪潮荡开?。
所有?围攻之人的瞳孔猛地一震,在那浪潮般的威压下毫无还手之力,连人带兵器纷纷坠落下。
屋顶上,只站了一道衣袂微翻的修长身影。
任时阑和巴慈并肩站着,周群的目光与他对上。
任时阑直觉对方现在心情不好,甚至眼神里带着一丝烦躁。
识时务者为俊杰,任时阑当即化身狗腿子,飞奔过去道:“师尊!”
周群将?他的手攥住,用?了力,但不算疼,只是让任时阑再次感?觉到了他的烦躁。
周群这时才将?目光落在巴慈身上,却不说话。
这种沉默有?时比说任何话都更具有?威慑性。
不过巴慈倒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笑道:“哟,周道首来得可真及时。”
周群此时才道:“传信给广玉,让他派人来收拾。”
说完便带着任时阑走了。
回到驿馆的屋中?,周群才开?口?道:“为什么不传讯给我?”
任时阑有?点心虚,道:“当时一下情急,就没……”
当时准备跟踪的时候,给周群传消息的想法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但想到两人之间目前有?些复杂的状况,任时阑下意?识选择了逃避。
他对上周群的眼睛,奈何对方的目光直穿人心,任时阑酝酿的那些敷衍话就说不出来了。
周群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屋子,下一刻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
任时阑站在原地,讪讪了片刻,又觉得对方莫名其妙。
不就是一次行动没告诉他嘛!至于认真地生起气?来吗?
任时阑索性转身,到里间往塌上一躺。
先睡觉,才懒得管你!
然而翻来覆去一下也睡不着,却听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