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群摇了摇头:“没什么。”
任时阑也?没多想,搓了搓手道:“周群……能不能帮我个忙?”
任时阑很?少这样?认真地求助,周群看着他:“怎么了?”
任时阑道:“就是芸芸的?事,她到现在都还没醒,可是看脉象又没发现什么问题。”
他估摸着周群还是要去上京的?,本想着自己要是能先离开,干脆带上芸芸去别处求医。
但周群似乎不想让他走,任时阑转念一想,去上京,医道高超之人更多。
只不过要求这样?的?名?医,光靠他自己还是有些困难的?。这种跟世界线毫无关联的?事,系统也?不会帮他的?忙。
周群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无妨,带她去上京,或可请太后给她看看。”
“哎?”任时阑过于惊讶以至于不自觉朝周群靠近了两步,“太后的?身?份……她会肯出手?”
“嗯。”周群看着青年睁大的?眼睛,张开的?红润的?双唇,很?想伸出拇指去揉弄那唇瓣,然后把人的?腰一带搂在怀里?,但是手动了动就忍住了。
“太后与我娘师出同门,算是我娘的?师伯,薛生白见了她也?要唤一声前?辈。我向她请求,她应该不会拒绝。”
事情?答应得这么顺利,任时阑一下子无话可说?,唯有傻笑两声。
他退身?盘坐在榻上,只觉得周群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周群也?坐在他对面。
任时阑道:“‘二十多条人命’是指的?什么?”
本来他知道这事能让周群前?往良城,想必是机密,但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了。
周群道:“是伧山的?矿民,两个月前?回报,说?有二十多人无故失踪。”
任时阑恍然,原来如?此,他本以为周群插手这件事,只是为?了帮江广玉的?忙。
周群看了他一眼:“你也?觉得我不该来?”
“啊?也不是……”任时阑挠挠头。
只是他觉得,如?果没有江广玉,二十多个普通矿民的?性命,在周群心里?,或者说?在太白内门那些真人弟子心里?,也?没有重?要到亲自来追查到底的程度吧?
尽管在太白的?矿山里?,有数不清多少个矿民日日辛勤劳作,为?太白源源不断地产出灵石。
可是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这样?的?人力实在太过轻贱,并不足以让追求天道的?修真强者们动容。
周群说?:“矿民们为?太白劳作,太白自然要让他们感?到安全?。”
任时阑点了点头。但周群注视着他,并没有把另一层意思说?出口。
如?果是从前?的?他,的?确不会把那些普通百姓太放在心上。
或者说?,那时的?他,眼中能看到的?人本来就不多。
对于大多数人,他的?言行只是出于身?份所必需的?礼仪,他其实并不在乎。
可是在上京那一晚,当他面临重?伤的?青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无能为?力时他才惊觉自己的?渺小。
面对天道,他也?不过是碌碌众生中的?一员,在失去某样?东西时,同样?无法挽回。
窗外静极了,传来草木沙沙声。任时阑也?感?觉到累了。
今天先是在城东玩了半日,没想到回来又是一番折腾,到此时已是深夜。
周群见他面露疲倦之色,便道:“歇息吧。”他没有动,准备把里?间留给任时阑。
“等等。”任时阑赶紧道,“今天跟那人比武,我还没弄明白呢!我怎么突然就……”
他比了个手势,一个小人一下把另一个小人挑飞。
周群唇角挑了挑:“现在不喊师尊了?”
任时阑:“……”
周群抬手,金芒如?流沙,青铜长剑在他手中显形。
他反手横过长剑,注意到任时阑好?奇的?目光,便抬眉示意他凑近来看。
任时阑凑近了一点,周群说?:“手伸过来。”
任时阑不明所以地照做,周群却伸手覆住他的?手背,将他的?手轻轻搭在剑身?上。
那是一种坚硬而温润的?触感?,剑锋没有开刃,伴随着灵力的?缓缓波动,任时阑感?觉到它的?嗡鸣,像是在回应自己。
任时阑道:“这是你的?力量?”
周群道:“不,这是它本身?的?力量。”
这把剑拥有自我?任时阑忽然想到在良城令遇到周群时,剑鞘本来产生了共鸣,但又在他的?思绪中安静了下去,好?像它能读懂他的?想法。
任时阑召出剑鞘,一剑一鞘放在一起,古朴的?川流纹此起彼伏的?散发光芒,如?同生命的?呼吸。
他摸着剑鞘道:“所以,比武的?时候帮我击退那金羽林的?,是它?”
“嗯。”周群道,“剑鞘有灵,自然能察知你的?心意。”
那这剑鞘就这么落到自己手里?,也?太随便了吧?
任时阑想到在修炼时,剑鞘的?力量也?会源源不断地渗入自己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