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提亚Lily睁着眼睛，他持有的魔力非常充沛，和master之间的连接也很顺利，目前用不上以睡眠来降低消耗。

两柱魔神在漆黑的帐篷里散发着微弱的光，尽职尽责地扮演小灯的角色，那光线落入魔术式的眼中，变幻莫测的红色像是一潭深沉的水。

他侧过身，青年的衣服对他来说很是宽大，织物因他的动作惊起细密的褶皱，像是一个巢穴似的笼罩着他。

微光的那一头传来的人类平稳的呼吸声，莫名熟稔的魔力透过契约，在他们之间缓缓流淌。

魔术式的精神构造极为简单，他无法理解那种熟悉对自己来说是怎样的事情，只是体内盘踞的魔神柱们十分聒噪，呓语着各种各样的话。

他凝视着人类的那头，然后将脑袋往那边挪动了一厘米，魔神柱们终于停止了喋喋不休，安静重新眷念了他。

睡到半夜，藤丸立香从梦里醒来，他坐起身看着闭上眼睛的魔神柱和魔术式，思考几秒，投影出一根绳索，一端系在盖提亚Lily的手上，一端捏自己手里。

很好，这样就不会丢了。

接下来，一夜好眠。

清晨时分，公园里清脆的鸟鸣声此起彼伏，生物钟准时叫醒身体。

藤丸立香在毛毯里拉伸了下，余光发现绳子的另外一头在外面，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他从帐篷里钻出脑袋，一名晨跑的年轻人路过，她手里还牵着一条小金毛，小狗热情洋溢，差点挣脱主人的手，来给藤丸立香一个爱的劈头盖脸。

站在一旁的魔术式的眼神明显在狗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顺着绳子移动到青年身上。

藤丸立香爬起来捂住他的耳朵，一脸严肃地说："别看，是恶评，我没这么想过。"

盖提亚Lily：“……”

第10章 突袭圣堂教会 surprise，神父……

盖提亚Lily演算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捂住他的耳朵不让看，人类叠bug般的言行不一致让他差点宕机。

海滨城市的冬季还算温和，但凛冽的寒风还是使藤丸立香缩回去做了几秒心理建设，才起来去公共水源那边简单洗漱了下。

他本想偷个懒，叫盖提亚Lily来帮忙收拾帐篷，结果就看到魔术式一扭头毫不迟疑地踩上自己金色的长发，差点当场摔回英灵座。

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噗嗤。”

到底还没到必须用童工的地步，他手脚麻利地撤去帐篷和卢恩符文，把两根魔神柱往自己兜里一揣，开始给魔术式打理起长发来。

大概是和孩童英灵们玩家家酒习惯了，藤丸立香下手就是一个双马尾，盖提亚Lily无知觉般，任由他摆弄。

青年见状悄悄联系了下迦勒底，想借用天文台的技术拍照留念，结果通讯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顺畅，只好忍痛良心发作，给小孩重梳了个高马尾，把那身短袍改成一套短裤小西装，然后踏上去冬木教会的路。

盖提亚Lily昨晚已经谏言，此刻的他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人类选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是反对了，但我没同意呀。”藤丸立香捏了下魔术式那对像是翅膀一样的耳发，笑眯眯地说，“这就叫做人类的反复无常。”

由于谁都想了解更多的资料，谁都不想暴露自己，昨夜的冬木市很太平，只有不同阵营的使魔在空中轮舞着，刺探彼此的情报。

但对藤丸立香来说，这场隐秘之战从一开始就明牌大半。他在此基础之上，选择了圣堂教会、不，应该说是言峰绮礼作为首要目标。

凭借契约，他在梦中窥见过某个世界中的圣杯战争，身着僧衣的男人祈祷着盈满的杯中之恶降生，赐予世界以痛苦，从中汲取愉悦的养分。

言峰绮礼的本性配上圣杯，一定是一场大型灾难。因此，如果他不是黑幕，那让他出局；如果他是黑幕，那让他出局。

行动方针很简明扼要。

盖提亚Lily提出问题，“如何进入冬木教会？”

“扮成信徒混进去。”

“……”

仿佛预知到从者的警告，藤丸立香指了指自己，十分豪爽地说：“没问题，我的信仰可以很灵活。”

盖提亚Lily沉默下来。

不论如何演算，得出的结论都是，这件事跟信仰实际上没什么关系，吧？

太阳攀爬得高了些，冬季特有的朦胧空气里，未远川的涛声潺潺，一座肃穆的礼堂坐落在其东北方向，敞开大门，接纳信徒的来访。

穿着神圣的衣装，头发花白的神职人员站在神坛上主持晨祷，他周身拥有圣人般清廉的氛围，每一名信徒都对他深深地垂下头。

屹立于高处，言峰璃正很轻易地意识到今日增加了两张新面孔。黑发的那个穿着精良的大衣，面容秀气，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另外一个因为太矮，他勉强能通过前排看到毛茸茸的金色头顶。

秉持着对信徒的和蔼态度，以及对新人的欢迎，在晨祷结束后，言峰璃正走下神坛，靠近了些，黑发青年浑然不觉，依然双手抱在一起，口中念念有词地祈祷着。

虔诚的神父正颇感欣慰，然后就听清楚了他祷告的内容。

“今天我走进教会，聆听了言峰神父的教诲，我大受感动，言峰神父见我孺子可教，也大受感动，遂让我在教会白吃白喝。”

言峰璃正：“……”

言峰璃正：“？”

作为教会，自然有资助的环节，但碰上这种全自动全方位的讨神，还是头一回。

“您看，”黑发青年彬彬有礼地指了指身侧的金发小孩，“老。”

又指了指自己，“弱。”

接着手指调转回去，点了几下小孩的方向，“病、残。”

应该是感受到了金发小孩充满疑惑的目光，青年低声且严肃对他说：“我们要遵守生命规律，最后那个你软件硬件都不行，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