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在旁边听着,心里一阵惊骇,昨晚她看到先生怒气冲冲地拉着欢欢上楼就觉得不对劲,后面李易让她离开这儿,她也就没敢管,没想到……

她看着床上气息进多出少的女孩,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心疼和悲哀。

看着床上的人儿脸色逐渐从红润变成惨白,男人的脸色就越发难看。

他起身,冷冷地留下了句“照顾好她”就转身出去。

周临渊回房间换衣服,门一打开,房间内还残留着股淡淡的气味。

男人从衣柜里拿了套衣服胡乱穿上,俯身捡起扔在地上的皮带,视线不经意瞥向盒子里那串十八籽菩提手串。

周临渊拿起来看了眼,脸上冷冷一笑。

男人随手将东西往床上那么一扔,低头扣上搭扣,视线却被地上那张小纸条吸引。

昨晚火烧胸口,一时之间没注意看,现在才发现那破纸条后面还有字儿。

周临渊捡起来扫了眼,心底不由冷嗤。

说的都是些废话,要真感激他,就不应该忘恩负义地逃跑。

周临渊毫不留情地将纸条扔进垃圾桶。

刚转身出门,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娇吟,声线轻轻浅浅的,听得男人心头微颤。

他开门进去,目光触及到吴妈手上的血时瞳孔微微紧了一下,男人皱眉,“怎么回事?”

吴妈没想到他会突然进来,一时间尴尬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看着男人的脸色渐渐变得不耐烦,她立即回:“欢欢……突然来例假了。”

周临渊罕见地顿了一刹那,视线触及床上的人儿时眉头又逐渐地皱起。

“行了,你先出去。”

“好的先生”

吴妈悻悻地把被子一角重新掩好,旋即关门出去。

床上的人儿沉沉地睡着,脸色有些苍白,睫毛上还有点湿漉漉的,瞧着可怜。

周临渊走了过去,将床上的被子拉到她肩头。

昨晚他也是气昏头了,明知道她那么弱,还一次又一次地不知节制。

可她太不听话了,嘴里说着慢慢接受,背地里却计划着逃跑。

十几岁的丫头片子,没钱没物,背着个破包什么都不带就敢玩逃跑,稍微遇上个心怀不轨的坏人,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不要....不要。”床上的沈稚欢突然梦中呓语起来。

周临渊脸色微变,当即俯身去看她,“沈稚欢。”

她呓语着,双手紧紧地揪住被子,哭了整夜的眼竟还能掉出眼泪来。

男人沉默地盯着,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抹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

过了好久,床上的女孩才恢复平静。

此时,周临渊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拿起摁了接通键,对面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

只见男人眉头很轻地皱起,不冷不热地说了句,“知道了。”

旋即又看了眼床上的人才转身出去。

时间一直到晚上的九点,沈稚欢才缓缓转醒,她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干涩得像被刀割过般,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发现竟然是她的房间。

沈稚欢抬手,眼睛不起波澜地从手上的留置针滑过,她缓慢地伸手去够床头那杯水。

“乒乓”的一声,门内的响声惊动了正从楼梯上走来的吴妈。

她稳稳地端着手里的粥,疾步走进来,发现沈稚欢身体斜着,几乎整个人都快要从床上掉下来。

吴妈赶紧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旋即快步上前将她扶起来。

“是要喝水吗?欢欢”吴妈将水杯递到她嘴边,沈稚欢立马喝了起来。

许是喝得太急了,沈稚欢不受控制地咳了起来,动作幅度很大,险些牵扯到右手上的留置针。

吴妈见状,赶紧放下杯子,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

喉咙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逐渐蔓延整个鼻腔和口腔,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瞬间将昨晚的一幕幕回放于眼前。

少女的咳嗽逐渐转变成压抑的啜泣,泪水滴滴滑落,淡粉的被单上晕染开一朵朵无规则的小花,哭声由小变大,再由大变小。

吴妈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地安慰着。

她哭累了就在吴妈怀里窝着,像只小兽一样从身边人汲取安全感。

不知过了多久,吴妈发现怀里的人体温不对劲,这一摸,烫得吓人。

她赶紧将人放回床上,去喊家庭医生。

床上的沈稚欢眼睛掀开一条缝,迷迷糊糊地看着她出去的身影,嘴里不知道呢喃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