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一会儿,屋内的李易端了一杯红酒和菠萝百香果汁出来。
看了两人一眼,又自觉地收回视线。
旁边的余永年正背着着沙滩的风烧烤,他熟练地用匕首改刀,火红的光跳跃在眼里,身上那股幼稚敌意也散了不少。
李易扫他一眼,转身回了屋内。
时间一点点过去,沈稚欢喝了果汁在沙滩椅上睡着了。
椅子可容纳两人,周临渊将毯子盖她身上,把人家脑袋靠在他胸口,抱着她也睡了会儿。
夜色渐渐入幕,天空的星一闪一跳地浮出来。余永年早熄了火,在那边的沙滩椅上安静看海。
忽然,他像是觉察到了点什么,回头看了眼先生那边,又看了眼屋内。
李易不见了。
心中正怔愣着,放在旁边的手机却嗡嗡地响起来。
旁边有脚步声,周临渊慢悠悠地睁开眼,余永年站在他旁边,说道:“先生,李易说东西找到了。”
男人淡淡地嗯了声,低头看了眼怀中熟睡的人儿,起身将人打横抱起,顺手把她脸蛋摁进颈窝里。免得被风吹醒了。
回到沐阳区已经九点半。
客厅内李易手里正拿着本类似于日记的东西,余永年站在一旁,手习惯性地搭在腰间的匕首上。
下一秒,卧室内的男人走出来,径直进了书房。
见状,客厅里的李易和余永年也跟着走了进去。
“先生,我在蒋正南夫妇的床下找到了沈世安生前写的日记,以及蒋正南做实验的记录手稿和遗书。”
李易将一本破旧、泛黄、有书虫咬过痕迹的日记放在桌上。
稚欢小姐失踪那三个月,先生曾让人将沈世安的生平翻了个底朝天,从中得知她是有写日记的习惯。
那天从79局出来,以及余永年从平沙基地带回来的消息后,先生就完完全全地确定了hm试剂是另有用途。
于是先生就借着哄稚欢小姐,顺势也来做个验证。
如先生所料的那般,果然在蒋家发现了有关于八年前的线索。
男人一边翻着日记,一边听李易汇报。
五月初四,正南来了回信说,研究有了新发现,或许得到六月欢欢放暑假才能回来。
五月十日,我去学校接欢欢,她有些闷闷不乐的,问了小川才知道,是家长会那天正南不在,同班的小朋友欺负她,说她没爸爸。
六月二十三日,欢欢放暑假的第二天,我带她去公园玩,小丫头说想吃虾饼,我去给她买,回来却看见她坐在椅子抹眼泪,我问她怎么了。她哭着说,对不起妈妈,我不应该在你面前哭惹你伤心,但我太想爸爸了。我抱着她拍着她的小肩膀,心想等蒋正南那混蛋回来,我一定要往他脸上甩两巴掌。
七月十八日,正南回来了,欢欢很高兴,跟小川吱吱喳喳地围着正南转。但我没甩他巴掌,因为我看出他情绪不对。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没说话。只说研究所事务繁重,次日得回A市。
八月三日,我收到了消息,正南因违法研究生物试剂入狱了,我心急如焚,立马联系了哥哥,哥哥安慰我说不会有事的。
……
八月十五,我知道了正南要被枪毙的消息,如遭五雷轰顶,但我却联系不上哥哥。
八月十七日,我终于联系上了哥哥,他说自己被革职查办,正南的事还在解决中,不要担心。
九月初,正南枪毙成定局,哥哥说是理事长亲自下的命令,我心如刀割。
……
而下面写的日记内容,是蒋正南死后,沈世邵不舍妹妹带着外甥女在海宁受苦,想要将人接回家。
但沈世邵来的路上遭到了沈世献的暗算,出车祸而死。
沈世安知道情况后,以为是自己害死了沈世邵。
整个人恍恍惚惚,为了女儿撑了一年后,身体也撑不住了。
但她知道沈世邵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欢欢绝对不能回沈家。
于是将自己在海宁的所有信息都抹得一干二净后,联系了周家伯伯也是正南父亲的战友。
正南的遗书里说过一旦有事相求,周振霆帮她们的
日记的最后一页已经被书虫啃咬得不像样子,上面写着
欢欢,欢欢,欢欢,欢欢……宝贝,妈妈对不起你,陪不了你长大了。
字迹的最后是越写越重的笔锋,那是一个濒死的母亲对女儿浓重的不舍和眷念。
“先生,从蒋正南的记录手稿中证明,hm试剂的用途从一开始就是用来控制思维的,而且从他的遗书中说hm试剂是有解药的,但具体是什么、放在哪里,他却没有说。”李易说。
见状,余永年也走上前去将遗书和研究手稿拿来看。
周临渊扫了他一眼:“蒋正南为了沈世安的安危,不会将这种东西告诉她,让她知道就等于害她的命,不用看了。”
闻言,余永年放下手稿,“先生,我记得以前蒋正南和沈世邵交好,日记中又频繁写沈世邵,他会不会知道事情原委。”
这个周临渊当然考虑到了,但沈世邵死得太久,骨头灰估计都化了,查起来恐怕又是一场持久战。
但他好奇地是沈世安写的那句“哥哥说是理事长亲自下的命令。”
男人手指落在那行字上,眼睛微微眯起,为什么要特地写这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