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
心脏跳得好快,感觉就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这些天以来,这是李乾婵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病症的存在。如果换做是以往,她不可?能只?是跑了这么一段距离,就反应大?成这个样子。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李乾婵狠狠地咬下舌尖,鲜血味道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不能倒下。
这一次,她一定要
一点微弱的光忽然在眼睛的余光中出现。
她微微侧头,看见周围层见叠出的黑色树影里,骤然撕裂出一个泛着光的缝隙,隐隐绰绰的,好像能看见很多个人影。
同?时,一抹寒芒也映照上她的脸。
那人的镰刀,近在咫尺。
-
舞台上传来激昂的声?音。
礼堂中心的灯光都暗下来,唯有舞台上拥着一方明亮。
话剧正演到感情?最激烈的高潮片段。
扮演着大?公主化身为的知更鸟的演员抬起头,坚立不屈地面对着拿着刀剑步步紧逼的二?公主,以及对方身后那面鬼魅的魔镜。
她轻轻地哼唱起歌谣。
而因为被魔镜操控、早已混淆黑白?的二?公主,听到熟悉的歌谣声?,骤然出现些许松动的迹象,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知更鸟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哀伤,然后闭上眼睛。
一颗泪珠滚落而下。
伴着轻轻的歌声?,砸落在舞台的地板上。
-
李乾婵收回眼神,目不斜视地往前跑去。
不管不顾地扎进枝叶互相交错的树林中,任凭低处的枝桠划过她的脸颊,甚至留下伤痕。
在镰刀的寒意即将?抵上她的脖颈之时,她往旁边一侧,任镰刀深深地划开皮肉。
帽兜下的那张脸,似乎还是一如既往地游刃有余,表情?不见任何变化。
李乾婵也是万分平静。
注视,也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而已。
李乾婵借着这个受伤的时机,快速地抓上黑衣男的手?,然后向后猛地一仰。
系统尖叫起来:“小婵!你在做什么!!”
李乾婵回答:“同?归于尽。”
层层树枝被她破开,自由落体的失重?感毫不意外?地瞬间笼罩住两人。
李乾婵知道的,这里正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
他们,正在下坠。
然后,迎来死亡。
-
歌声?一尽,知更鸟平静地望向那面代表着黑暗的魔镜。
台下的观众们,已经在剧情?氛围的烘托中,猜到了接下来的走向,有几位感性的人,已经忍不住轻轻抽泣起来。
“不要这样……我?不想看见她死……”
“我?讨厌死亡,为什么非要这样呢?真的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吗?”
“亲爱的,你要明白?,死亡不是屈服。”
坐在前排的少女,木然地睁着眼睛,看着知更鸟决绝地撞向魔镜。伴随着镜子碎裂的声?音,舞台的道具骤然吹起一阵强风。
少女粉棕色的头发被风吹乱,但她却无动于衷。
她认真地听着倒在血泊中的知更鸟,一字一句地说。
“无人为你哀鸣丧钟,我?为自己奏响凯歌。”
真奇怪。
洛嘉书心想。
明明都知道只?是话剧,为什么她的心还会这么痛呢。
-
好像有人在呼喊她,念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