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顾夕拾眼睛一亮。
李善自从被叶晚樱骗过来之后, 就一直被楚越关在宅子的地窖里,今日之事突然,也没来得及管他的死活。
虽然没报得上什么希望, 叶晚樱依旧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下了地窖去探查。
李善一大坨肉靠坐在地上,显然是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样?子。
但惊喜的是, 虽然这人进气多出气少,但却还有着气息。
叶晚樱一下冲了上去,将那胖子翻过来翻过去,转过头?对顾夕拾道,“不是他干的。”
“那施法之人独独留着他, 不会是疏漏掉了, 定是有自己的用意?。”顾夕拾一下揪住李善的领子,将他单手提起, 托着拽出地窖。
李善本是闭着眼睛晕晕乎乎的,这一拖疼痛直击脑仁,立刻哼哼唧唧地喊叫起来。
顾夕拾头?都没回,直接将李善甩了出去。
叶晚樱很是惊讶,看着平日里温温柔柔的顾夕拾力能扛鼎的样?子,好像有点明白了楚越那句“你们性子温柔的顾师姐,可远比你看到的样?子厉害多了”的意?思。
李善一睁眼,便是顾夕拾面无表情的样?子,立刻吓得向?后爬了几步,动作?灵敏地不像是一个胖子,却被叶晚樱一脚踩住了衣摆。
“姑娘,大仙,饶命啊,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你们行行好饶我一命吧!”李善吓得涕泗横流,一个劲儿得求饶。
叶晚樱一把遏住他的下巴,“除了这宅子的事情,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们?”
“我哪儿敢呀,我知?道的都说了,”李善立刻一手指天,“我若是撒谎,全家死绝!”
“是死绝了,”叶晚樱冷笑?一声,“忘记和你说了,你这灵水村,现?在除了你,和八个小?姑娘,已经没有别的活人了。”
“什么?”李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
“还说你都交代了,”叶晚樱一脚踩上李善的肚子,“说不说,再不说我就直接送你却见你村民了啊!”
“我说说!除了这宅子的事情外,我还另外有一桩生意?。您也知?道,我们村子男多女少嘛,但小?伙子们都要?娶媳妇,作?为村长,我就帮忙中?间牵个线搭个桥什么的。”
“牵线搭桥,说得好听,”叶晚樱脚底撵了撵,疼得李善嗷嗷叫唤,“收受贿赂拐卖妇女,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说,那些女人在哪儿呢!”
“一般听话的,我们平日里便会放出来,晚上锁在柴房里,不听话的,就……”
“就什么?”
李善冷汗滴滴地落在地上,“就锁住脖子,手腕脚腕,关在地窖里。”
叶晚樱看了顾夕拾一眼,顾夕拾对着她微微点头?。
“那你自家的‘媳妇’呢?”叶晚樱问道。
李善低着头?,砰砰在地上磕了几个,“我媳妇是明媒正娶的,早就死了,这要?是说谎,我天打五雷劈!”
“谅你也不敢。”叶晚樱从一旁抽出绳子,将李善捆了个圆,扔进一旁的柴房里。
“现?在便明了了,这些被拐卖来的女子定是恨毒了这个村子,施法之人,定在其中?。”顾夕拾握了握叶晚樱的手,“时间等?不及,我们分头?行动,一定要?多加小?心。”
叶晚樱郑重地点了点头?。
临走前,叶晚樱看了眼安置好的八个小?姑娘。她们脖颈上的树皮痕迹已经扩散,有着巴掌的大小?。
而被下了禁制的小?元宝,此?时却昏迷在屋内,后脖颈上那片树皮的痕迹也十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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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晚樱看了眼黑漆漆的天,得动作?快些了。
*
叶晚樱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她的所见所闻即将颠覆她成长到现?在的所有认知?。
幽深漆黑的地窖里,浑身?赤/裸的女人垂着头?,发丝蓬乱。手腕脚腕被上了锁,双手被砍断,只剩两?个圆球挂着锁链,而女人脖子上挂了一个类似狗链的东西?,吊着脑袋不落到地上。
面前放着一个盆,盆中?放着一些暗黄黑红交杂,颜色难辨的物体,叶晚樱面前能辨认出,其中?的某一些是可以称之为“食物”的东西?。
地窖里的气味难闻,混合着食物的腐烂与尸体的腐臭,还有排泄物的骚味。
女人低着头?,看不到脸,但身?上杂乱,一块好肉也无,明显的青紫红痕遍布全身?,或深或浅的伤口之上,除了裂开皮肉显现?的红色,还有发烂发脓的白黄色,甚至还有一些类似于排泄物的深褐色,滴滴点点地黏在女人的身?上。
更不能说下面的部位,即使女人已经死去多时,也依旧一滴滴地落着血。
叶晚樱眼睛很涩,连泪水都流不出来。
她并没有嫌弃女子身?上的难堪,而是轻手轻脚地将她的锁链砍断,把尸体平平整整地放到了地上。
叶晚樱撩开她杂乱的头?发,见到的便是布满伤疤的脸上,原本应该呈现?的清秀样?貌。
她突然知?道,那股浓烈的恨意?,那股带着彻底灭门、同归于尽的强烈情绪从何而来。
叶晚樱从袖袋中?拿出水壶,用白绫沾湿后将女子的脸颊擦干,给她的身?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茅草。
而就在这时,一缕黑红的法术气息从女人的眉心探出,随即消散在了空气里。
叶晚樱立刻起身?去追。
那气息的速度很快,叶晚樱拼尽全力却依旧在半路跟丢了。
恰好这里距离他们居住的院落不远,叶晚樱正想?回去看看的时候,却在门口看见了李善的女儿,李招娣。
那活着的八个女孩儿中?,李招娣正是其中?之一。
女孩儿跑着冲向?门口,却因为耳后越来越大的树皮褶皱为体力不支,正要?倒下的时候堪堪被叶晚樱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