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殇点了点头,“没错,回大学任教前,我一直都是省厅的心理学顾问。”
“那您有没有发现,本省近十年的职场女性失踪被杀案件中,设计师或者说是设计相关专业女性占大多数,她们年龄大都在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
卫云殇思索一下,“确实是这样,好像这类案件中,职场女性占大多数,怎么了?”
“我怀疑8·15案件的杀人凶手没有离开过本市或者说本省。”
顾郁坐在桌子上,双脚里离地荡来荡去,微卷的头发搭在侧脸,看不出面上表情。
“虽然省厅里那帮老家伙一口咬定当年8·15的凶手已经不在国内了,但我不这样觉得,在来津京之前,我特地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调阅了省厅近十年所有的女性失踪被杀案的档案,虽然跟当年8·15的手法不一样,但我还是在里面发现了很多疑点。”
卫云殇点了点头,看着顾郁的眼神无限温柔,如慈父一般骄傲自豪。
“小郁,我知道你心心念念8·15的案子,但省厅有专案组专门跟着这个案子,你妈妈更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地活着,而不是被仇恨驱使着浑浑噩噩的过你接下来的下半生。”
卫云殇抬手摸了摸顾郁毛茸茸的发顶,“听叔叔一句话吧,别查了。”
“卫叔叔……您喜欢我母亲是吗?”顾郁抬头看着卫云殇,“他们都说我和我母亲长得很像,是因为这个您才愿意在我母亲死后当我的监护人的吧。”
卫云殇的手一顿,目光顿时晦暗了下来。
“大人的事,你不需要考虑,叔叔从来不是因为你和你母亲长得像才收养你,在我心里,你早就和我的亲生儿子没有任何区别了。”
“那您为什么不让我查?您难道就不想找出杀死我母亲的那个人,替她报仇吗?”
顾郁非常不解,既然卫云殇和自己一样都深爱着母亲,为什么频频不让自己插手这件事呢?
“你以后会明白的,有些事一旦牵涉其中,就会被盯上,他这么多年频频犯案却毫无线索是有原因的,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
顾郁不动声色地偏过了头,并不想就此罢手。
卫云殇摇了摇头,知道劝不住,“那你一旦有什么危险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遇到困难了就给叔叔打电话。”
“嗯。”
顾郁把受伤的手一直背在背后,卫云殇把他拉起来才发现顾郁奇怪的举动。
“手怎么了?”
顾郁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慌乱,摇了摇头。
卫云殇不是傻的,硬是掰着才把手抽了过来。
“怎么成这样了?”卫云殇皱着眉头,有些心疼的看着顾郁的手指。
原本白嫩纤细的手指,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指节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上面满是青紫痕迹。
顾郁想动一动手指证明自己没事,却发现手指已经不能回弯了,一回弯就是一阵剧痛。
“我好像……动不了了。”
“谁弄的?”
卫云殇锐利的眼睛盯着顾郁,“你可别说是自己摔得,摔伤和夹伤我还是分得清的。”
看着顾郁沉默不语的模样卫云殇心里就已经猜到个七七八八了,从高中到现在,能让顾郁沉默的除了陆焕就没有其他人了。
可现在卫云殇无暇去追究到底是谁弄的。
“不行这太严重了,快走,我送你去医院。”
卫云殇拉着顾郁就往门口走,一出门就看见了倚靠在自家门上的陆焕,满脸嘲讽地看着顾郁。
“这就是你的新男朋友?这么快就完事儿了,你的眼光很一般么……”
嘲讽的话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字字句句都往顾郁心窝子上戳,他已经不敢想象在陆焕眼里自己究竟是一个多么不堪的人。
卫云殇看见陆焕这个毛头小子就冒火儿,几步上前就想要教训。
“你看你把他的手弄……”
“卫叔叔!”
顾郁低头没有看陆焕,只是连忙拉着卫云殇走向了电梯间。
“我们先走吧,不用管他。”
顾郁太了解卫云殇的脾性了,极度护短,再待下去陆焕可能要挨揍。
陆焕红着眼睛看着两人亲亲密密地挽着胳膊走了,恨恨的咬了咬后槽牙。
什么喜欢、祈求原谅的鬼话,都是骗人的。
“……真是可笑。”
上了年纪的主任凑近片子推了推脸上的老花镜。
“呦,怎么这么严重啊,您这得开刀做手术了。”
医生拿着片子看了又看,还时不时地推一推鼻梁上不停滑落的镜框。
“什么?手术?”
顾郁有些惊诧地看着自己已经肿的跟萝卜一样的手指,他完全不能接受,居然要开刀。
“我这不是第一次夹手了,我十几年前小时候也夹过的,肿了几天自己就好了,这次怎么这么严重啊。”
医生有些无奈地看着顾郁,“顾先生,十几年前夹您手的那是三蹦子吧,您这可不成啊,我得尽快给您安排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