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1)

喻唯熳觉得,是时候对他报以同等的许诺,两人就这么对面站着,没人去开灯,虽昏暗,但该有的情感与情绪一样不落,也多亏黑夜,能将真情实感全盘托出,不留一丝遗憾。

她说:“今天你生日,你可以跟我要任何礼物,要多少都行,所以,我人都来了,你刚才许的什么愿?”

黑暗中看不清许贺沉此时的表情,但喻唯熳能感觉到他弯身,温热鼻息喷洒在她的脸颊,许贺沉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喻唯熳没再追问,说:“那我们先切蛋糕?”

许贺沉刚刚应声,准备转身去开灯,厨房内却有重物掉落的声音传来,砸到地板上闷闷一声,喻唯熳随即低声惊呼,蛋糕被她放到桌上,人擦着黑就往厨房跑。

许贺沉快步将灯打开,一时有些刺眼,抱着玫瑰花出门的喻唯熳轻微闭了闭双眼,减缓刺激感。

她怀里是一束火红玫瑰花,原本整齐的花束因为摔落有些散乱,九十九朵玫瑰,不太完整了,厨房还有掉落的花瓣,喻唯熳眉头轻蹙:“没放好,不小心摔了。”

这话太过熟悉,仿佛又回到上次送他花的场景。

许贺沉接过花:“送我的?”

两次送他花都出了意外,喻唯熳不太高兴,但不想影响许贺沉:“嗯,是送你的,花了我不少钱呢。”

“一会儿我把那些都捡起来,”许贺沉哄她:“我的钱不都是你管?花了你多少,我报销。”

哪有送礼物还得找当事人报销这样的道理,他真是纵容到一定地步了。喻唯熳把花放到桌上,说:“切蛋糕吧。”

蛋糕上的蜡烛被拔掉,喻唯熳把刀子递给他,许贺沉接过,手滞在半空,又放下,笑说:“怎么办,舍不得切。”

喻唯熳无奈,“那也总不能看着它发霉变质吧。”

许贺沉犹豫,还是没有动手切,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么吃也挺好。”

蛋糕被挖下一小块,勺子却先递到喻唯熳嘴边:“先给做这蛋糕的人,辛苦唯唯。”

喻唯熳迁就他,顺着他伸来的手咬下,许贺沉也没换勺子,就用她用过的勺子同样吃了一块。

奶油不甜不腻,刚刚好,蛋糕坯松软香甜,落在嘴里唇齿留香。

半个多小时,一人一勺,蛋糕没有切,就这么被两人吃掉。

吃完蛋糕,许贺沉随即起身,厨房内掉落在地板上的玫瑰花花瓣被许贺沉一瓣一瓣捡起来,喻唯熳恍然间忆起,上次送他玫瑰时,他也是这样,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将花瓣捡起来,一瓣都没有落下。

喻唯熳忽地替他委屈。

散落的花瓣被许贺沉放到盒子里,人一走近,就有浓烈玫瑰香袭来,喻唯熳没忍住,问:“还捡它干什么?”

许贺沉回:“不想丢下任何一个,而且刚才答应你了,要捡。”

喻唯熳轻声说:“也没让你真捡。”

许贺沉眼中带笑:“那怎么行,一年到头也没几次收到花的时候。”

喻唯熳垂眸:“要是想,天天都能送,以后不是还有机会嘛……”

餐桌顶上的灯偏黄,给一切镀上一层朦胧金色。

许贺沉闻声,偏头看她,蹲在喻唯熳身前,明朗笑意也随之消失,是浓浓认真:“以什么身份送我花?我可不轻易收其他女人的花。”

喻唯熳噗嗤一声笑出来:“沉哥,你还挺有原则。”

“嗯,只对你有原则。”她笑了,许贺沉也跟着开心,但容不得她换话题,“别扯开话题,打算用什么身份送?”

喻唯熳敛起笑容,不再笑了,这是他第三次正式跟她要一个身份呢。

他占据主动,是想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三年前她于落日余晖的津耀顶层单方面放弃了他,他必须要从这儿再次找回来。

喻唯熳垂了下头,却又在一秒后扬起,望向许贺沉的视线如同他看她一般的灼热、明朗。

这一眼对视,是万物复苏,一切归于和煦春风。

一千多个日夜的重叠思念再也掩盖不住,于满堂寂静中喷涌而出,抵挡不住。

但喻唯熳却没回答许贺沉的问题,说:“赵姝平肯认我这个小三的孩子当女儿,是因为喻乃文说,我可以让喻家衣食无忧。”

许贺沉一时怔愣,讶然之感劈头盖脸朝他砸过来,他没作声,听喻唯熳接着说。

喻唯熳平淡,镇静,像讲述不属于自己的故事,“三年前我知道赵姝平不是我亲生母亲之后,曾去找过喻乃文,可他说若不是逼不得已,根本不想认我。”

许贺沉听不下去,也不忍心听下去,制止她:“不想说,就不用告诉我这些。”

喻唯熳早已对这一切释然,她摇头,缓了几秒:“可认下我,等我长大才发现,我跟你走得很近,他发现我喜欢你。”

许贺沉似乎可以猜到了,喻乃文为什么对她与自己的相处没有一丝抗拒,他如意算盘竟打到了自己女儿的身上。

他是想靠喻唯熳拴住许家,一切想法卑劣,肮脏,玷污了本就善良的人,这是逼走喻唯熳的一条导火索。

“三年前,我听到喻乃文说,想让你跟我联姻。”喻唯熳说:“无论你喜不喜欢我,无论用什么方法,他都要让你跟我在一起,这样,喻家才有靠山。”

喻乃文原话是,生米煮成熟饭,先斩后奏,就算用那些不耻又下作的手段,也要将他们两个一辈子绑在一起,反正,能有钱就行。

话实在太过恶心,喻唯熳不忍心说出口,更不想让许贺沉知晓详细经过。

说到这儿,话不再继续,许贺沉能明白。

“所以,我不想我们的感情牵扯到任何利益,我只要纯纯粹粹的爱。”喻唯熳眼眶红红的:“如果我不是喻家的女儿,如果我没有喻家所有财产的继承权……”

许贺沉蓦地出声打断她,重重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他声音提高一个调,言辞激烈下更是浓浓宣誓:“我喜欢的喻唯熳,从头到尾都只是喻唯熳,只是这个人,我看上的是这个人,也只有这个人。”

“唯唯,你能听懂吗?”许贺沉起身,拉着喻唯熳起身,他紧紧揽着喻唯熳纤细腰肢,视线炽热而浓烈:“我刚才许的的愿望,想跟你要的礼物,只有一个,就是与你白头到老。”

“唯唯,我说了,你能满足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