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地扭过头去看魏玠,想要从他脸上看出其中缘由。

他笑道:“你很想见他?”

薛鹂看不出他的情绪,微抿着唇没有答话。

“鹂娘,你过来。”

薛鹂犹豫了一下才起身,略一走近便被魏玠猛地拉到他怀里,额头磕在他肩上,疼得眼泪险些都要出来了。

头顶响起一道温和而略带嘲弄的人声。

“你方才在想,若是乐安知晓你在此处,必定拼死也会救你出去,是吗?”

薛鹂被戳中心事,惨白着脸没有说话。

魏玠用手钳住她的下颌,逼迫她看着他的眼睛,而后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近乎残忍地说道:“我的确不喜欢麻烦,只是于我而言,杀了他实在不算一件难事。”

薛鹂又惊又怒,咬牙切齿道:“他自小与你一同长大。”

魏玠神情漠然,并未因她的话而有丝毫触动。

薛鹂立刻便明白了,魏玠根本不在乎,他会毫不手软地杀了梁晏。

倘若她不想害死梁晏,便绝不能让梁晏知晓她在此处。

魏玠将她换了一个方向,让她背对着他,而后一只手臂揽着她的腰。

“梁晏快来了。”薛鹂催促他放开自己,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魏玠牢牢按住。

“不必管他。”

他话音才落,薛鹂察觉到层叠的裙摆被掀起,有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肌肤。

她浑身一僵,而后立刻要将他的手扯出来,正要开口制止,门口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她的动作也跟着一顿,却被他得到机会,如同一尾冰凉的蛇滑入其中。

“兰璋?”梁晏叩了叩门,问道:“你在里面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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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5 章

梁晏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 薛鹂的眼眶一阵酸涩,心像是被人紧紧揪住般难受。她扭过头想要去恳求魏玠,却被他揽到怀里,感受到衣衫下的起伏, 她一张脸红得发烫, 手指死死地扣紧了书案的边沿, 指节用力到泛着青白。

魏玠低头去亲吻她的脸颊,出声道:“何事,但说无妨。”

梁晏见魏玠连门都不开, 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没说什么。魏玠性情古怪,不见客是常有的事,他也不是第一回被拒之门外了。只是薛鹂至今不见踪影, 朝中政事繁多,他被压得喘不过气,如今想与魏玠喝酒谈心, 他却闭门不见, 心中也有一丝落寞。

“没什么大事, 只是……只是仍未寻见鹂娘, 陛下催我去上郡赴任。前几日我又与夏侯信起了争执, 他借此发落, 想要逼我卸去政务, 立刻离开洛阳。父亲与舅父替我拖延,也只能撑得十天半月,否则便要以抗旨不遵将我打入大牢……”

梁晏的语气里透出浓浓的疲惫与无奈, 与薛鹂出事前意气风发的他判若两人。

室内的暖香缓缓缭绕, 静谧中只能听到衣料摩挲的窸窣声响。

薛鹂被扣紧腰肢, 浑身都紧绷着,咬着唇瓣抑制住即将溢出口的声音。

魏玠能看到她细嫩的颈项犹如风雨中的花枝般颤动,他能够轻易地掌控着她,调动她所有的感受。

薛鹂的变化都是因他而起,这是她无法自已的事。

魏玠从中得到了一种满足,似乎空荡荡的胸膛有什么东西填了进去。

而面对薛鹂已经趋近凌乱的呼吸,他仍气定神闲,用平缓到没有一丝异样的语气回答道:“你来找我,是想我也出面替你周旋,拖延去上郡赴任的事?”

薛鹂身子抖得厉害,一只手掐着魏玠的胳膊,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肉里。

他低头亲了亲她,却没有收手的意思。

门外又人来梁晏的声音。“我还是想找到鹂娘,我相信她还活着,正在何处等着我带她回来成婚……”

梁晏有几分悲哀地说道:“她喜欢那件婚服,我们一齐挑了许久,我还不曾见她穿上,我要等等……再等等,她定会平安无事。”

薛鹂心上一抽一抽地难受,与此同时魏玠也变本加厉,非但不放过她,反而像是被梁晏的话刺到了一般,呼吸沉重了几分,而后将她抱得更紧。

薛鹂疼得闷哼一声,又忙咬着唇,紧张到不敢再发出声响,以免被梁晏察觉。她一面希望梁晏救她出去,一面又不希望梁晏窥破她与魏玠的苟且之事。何况她身后的人根本不是什么芝兰玉树的佳公子,而是一个十足的混账!下流无耻的疯子!

此刻与多日未见的情郎隔得如此近,薛鹂却不敢与他相认,只能默不作声地流眼泪,只恨不能扭过头去挠花魏玠的脸。

薛鹂仿佛背脊都在发麻,一种无法言说的滋味充斥着她的全身,她咬破了舌尖,尝到了口中的血腥气,逼着自己在巨大的羞愤与屈辱中记住此刻。

梁晏不能死,她也不能死,她还要活得长长久久,看着魏玠伪君子的皮相被戳破,看着他有朝一日也落得如此屈辱的境地。她只要活着,定不会让魏玠永远这么好过。

“我知道了,此事我会记下,你不必忧心,至于薛鹂……”魏玠语气一顿,又道:“尽人事,听天命。”

梁晏因薛鹂失踪,再三拖延去上郡的事,已经引起了各朝臣的不满,赵暨本就是个不干正事的皇帝,偏偏脾气也古怪,好不容易寻了事,立刻来将梁晏痛骂一番。如今各王起兵造反,西南一带已经彻底卷入战乱,上郡富饶不说又一向安定,于他而言已经是极好的差事……

梁晏得到了他的答复,再看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也没有再打搅他的心思,只道:“多谢你,既如此我便走了,日后若有机会,再来与你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