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1)

"滴答",视频里传来水声。镜头下移,阮眠的脚边竟摆着正在计时的炸弹。

"十二小时后,用你保险柜里的东西换人。"对方怪笑,"别耍花样,否则......"匕首突然划破她的锁骨,血线渗出的瞬间,季砚川砸碎了整个显示屏。

废旧工厂内。

阮眠在黑暗中数着自己的心跳。铁锈味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手腕被麻绳磨得火辣辣地疼。她听见绑匪在远处压低声音争吵:"姓季的保险柜里到底有什么?"

"管他是什么,反正够让咱们......"

突然有脚步声逼近。阮眠的呼吸停滞了有人用刀尖挑起她的下巴,冰凉的金属拍打她的脸颊:"季太太,你猜你老公会不会来?"

她咬住打颤的牙关,突然想起今早季砚川替她系盘扣时,指尖在她后颈停留了三秒。那是他们之间的暗号他在她项链里嵌了微型追踪器。

"他会把你们送进地狱。"她哑着嗓子说。

回应她的是狠狠一耳光。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时,她却无声地笑了被打翻的椅子撞倒了水桶,水流正缓缓漫向炸弹计时器。

此刻季砚川的直升机正掠过城市上空,夜视仪泛着幽绿的光。他抚摸着手枪膛线,仿佛在触碰她颤抖的脉搏。

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撕裂夜空,季砚川的夜视镜片上跳跃着荧绿数据。他盯着腕表上的定位红点那是阮眠项链里微型追踪器的信号,正在城郊废弃化工厂深处闪烁。

"老板,热成像显示三层有六人。"耳麦里传来黑鹰组长的声音,"人质在东南角,心跳频率正常。"

季砚川摩挲着扳机,声音冷得像淬了冰:"C组切断电路,A组跟我走东侧管道。记住,"他最后检查弹匣,"我要活的。"

化工厂内。

阮眠的指尖正悄悄磨蹭着铁椅边缘。半小时前,她借着绑匪送水的机会,用藏在舌下的珍珠耳坠划开了塑料瓶。此刻水流正悄无声息地渗进定时炸弹的电路板,电子屏上的倒计时诡异地卡在00:07:23。

"臭娘们笑什么?"刀疤脸突然揪住她头发。

阮眠仰起淌血的脸,目光扫过对方腰间鼓起的控制器:"我在笑......你们死到临头了。"话音未落,整栋建筑的照明系统突然瘫痪,远处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

"操!有人......"

消音器的闷响打断了暴喝。阮眠在黑暗中听见重物倒地的声音,空气里炸开血腥味。她猛地蜷身带翻铁椅,在枪声响起的前一秒滚进生锈的反应釜后方。

"别动!"刀疤脸的怒吼混着子弹击穿金属的声响,"再动我就......"

他的威胁被破窗而入的黑色身影截断。季砚川从通风管纵身跃下,军靴踏碎满地玻璃,夜视镜泛着幽光。阮眠看着他抬手连发三枪,子弹精准贯穿三个绑匪的膝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杀人时依然优雅如舞的他。

"眠眠。"他边换弹匣边唤她,声音温柔得可怕,"捂住耳朵。"

爆炸声在下一秒震碎所有窗户。预先布置的电磁脉冲装置瘫痪了整层楼的电子设备,定时炸弹的显示屏应声熄灭。季砚川在漫天飞舞的玻璃碴中穿过火线,风衣下摆掠过猩红血泊,像死神展开的羽翼。

刀疤脸突然从阴影里扑出,匕首直刺阮眠心口。季砚川旋身将她护在怀里,子弹贯穿暴徒额心的瞬间,滚烫的血溅上他睫毛。

"别看。"他捂住她眼睛,掌心沾着硝烟与血的味道,"我们回家。"

当警笛声从远方传来时,季砚川正用西装裹住阮眠颤抖的身子。她锁骨处的血痕让他眼底翻涌起黑色风暴有些债,该用命来偿了。

第0040章 惩罚

季砚川抱着阮眠踏入玄关的瞬间,她突然开始发抖。松节油的气味从画室飘来,混合着她裙摆上的血腥味,在中央空调的风口下搅成令人窒息的漩涡。

"都怪你......"她攥紧他浸透硝烟味的衬衫,眼泪砸在他锁骨上,"我说了不要出门......"

季砚川的喉结动了动,托着她臀部的掌心触到她大腿内侧未愈的淤青那是三天前他在情事时失控掐出的痕迹。他沉默地抱着她走向浴室,浴缸里早已放好38度的温水,水面飘着她最爱的橙花精油。

"疼......"阮眠突然抽泣着蜷缩起来,指尖抠进他后颈的枪伤。那是半小时前替她挡流弹时留下的,血痂被生生扯开,季砚川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单膝跪进浴缸,温水瞬间漫过西装裤。阮眠的珍珠发卡勾住了他腕表表链,随着她的挣扎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为什么要逼我出去?明明关在这里最安全......"

季砚川突然捏住她下巴,指腹擦过她唇角的血痂:"因为我他妈害怕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你被绑走的时候,监控里连声呼救都没有你甚至习惯被伤害了,阮眠。"

水珠顺着她湿透的睫毛滚落。季砚川扯开黏在她身上的血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刀伤。消毒棉球按上去的瞬间,她疼得弓起腰,指甲在他后背抓出红痕:"你明明说过会保护我......"

"所以现在换你罚我。"他忽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有道陈年枪伤,"用刀划,用枪抵着,随便你。"

阮眠的哭声戛然而止。

月光从防弹玻璃外渗进来,映着浴室瓷砖上蜿蜒的血水。她颤抖的指尖抚上那道凹凸不平的疤痕,突然想起十四岁那年父母空难的夜晚,她也是这样摸着棺材里的遗体,直到指尖被冰霜黏住。

"季砚川,"她突然揪住他湿透的领带,"你要是死了......"

未尽的话语被他的吻碾碎在唇齿间。血腥味在橙花香里弥漫,他扣着她后脑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我不会死在你前面。"

深夜三点,阮眠在药物作用下昏睡。季砚川站在露台捏碎了一支镇静剂药瓶,玻璃碴刺进掌心的疼痛让他清醒。

监控屏幕回放着绑架时的录像当绑匪的刀抵住她脖颈时,她瞳孔里闪过的不是恐惧,而是近乎解脱的平静。

"查到了,"耳麦里传来助理的声音,"夫人幼年接受过长达五年的创伤应激治疗,病历显示......"

季砚川扯开领带,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夜风掀起他染血的衬衫下摆,露出腰侧新鲜抓痕。那些在情动时留下的痕迹,原来都是她无声的求救。

画室传来纸张撕裂声。阮眠在梦魇中撕碎了未完成的婚纱设计稿,雪白稿纸上溅着季砚川今早喂她喝的橙汁。

他冲进去时,她正赤脚站在满地玻璃碴里,举着裁纸刀对自己手腕比划:"这样......是不是就不会痛了?"

季砚川夺刀的动作太急,刀刃在他掌心拉出深可见骨的血口。他直接将流血的手掌按在她心口:"要痛就让我替你痛。"

温热血迹渗透她的真丝睡裙,阮眠终于放声大哭。那些被镇定剂压抑的恐惧、童年空难时的绝望、被绑架时强装的镇定,此刻都化作滚烫的泪,灼穿季砚川铜墙铁壁般的心脏。

清晨六点,私人医生发现药箱里少了三支止痛针。主卧传来压抑的喘息声季砚川正任由阮眠在他旧伤上咬出血印,这是她要求的"惩罚"。

"再深一点,"他抚着她颤抖的背脊,"让我记住这种疼。"

朝阳穿透防弹玻璃时,阮眠蜷在他染血的怀里沉睡。季砚川凝视着床头柜上的相框那是他们结婚时拍的,照片里她捧着的橙花捧球,此刻正在他心脏深处扎根成带刺的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