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院子里传来了响彻云霄的哭嚎声。
又过了两?天,宋知时跟顾淮的年假都休完了,该回城了。
只是他们才走到村口,身后就传来阵阵呼喊。
“宋同志,宋同志”
“有?人叫我??”宋知时回头,却看见一个穿戴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青年把?一辆自行车蹬得步步生风。
宋知时一言难尽地看着对方:“你咋来了?”
周光拍了拍他的宝贝自行车,得意道:“我?来送你!”
“可是我?们有?两?个人呢。”
“我?就是来送你的。”
说完,周光瞥了一眼站在宋知时身边的男人,这还是他这才第一次见顾淮。
周光自认自己?已经高大帅气?了,可眼前?的男人比他还高,肩膀比他还宽。
毫不留情的说,自己?在对方面?前?就是个小鸡仔。
宋知时故作深思了一会儿:“行吧,既然你是来送我?的,那你帮我?把?行李送到前?面?站点吧。”
说着他就把?自己?的背包放到了周光自行车后座上。还嫌不够,他又拿了顾淮的大包小包一律绑到周光的自行车车把?手上。
顾淮淡淡扫过对方:“多谢。”
他个子高,看人很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周光心里咬牙切齿,脸上却不得不挤出笑容:“应该的。”
随着车后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宋知时忍不住偷偷松了口气?,然后小声吐槽了一句:“这人是不是有?病?”
“说什么呢?”
“我?说周光有?病!”
顾淮往车窗外看了一眼,眼里不自觉地冷了下来。
“可能吧。”
秘密
顾福实跟李凤仙最终离没离成, 宋知时不知道,但?在顾家拖延了这么些时日, 他们回到矿上已?经快元宵了。
因为宋知时年后就要去省城,所以朱芳婕没让他参加元宵演出,毕竟现在的元宵节也远不如后世热闹。
在回来的几天里,顾淮照常是早出晚归,明明是跟之前一样的作息,但?宋知时愣是品出了几分对方躲着自己的感觉。
一会儿冷战,一会儿躲着自己,宋知时就算是泥人都得生出几分脾气,更何?况他原本就有少爷脾气。
这日, 宋知时好不容易在家里逮住顾淮,正准备跟他说?清楚,家里却突然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宋知时打开门的瞬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揉揉了眼睛,才看发?现自己没看错。
“岑叔!你怎么来了!”
外面站的人不是岑百川又是谁。
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 岑百川不好太过激动, 他就像所有拜年的普通亲戚一般, 拎着大包小包, 只是眼中的热泪昭示了他内心的心酸。
“我?就是路过, 来看看少、来看看你。”
宋知时连忙招呼他:“快进来快进来。”
“这位是……”宋知时把目光放到了另一位老者身上。
岑百川小声解释道:“这是你让我?请的大夫, 是以前仁惠堂的周大夫。”
这时, 顾淮也从客厅走了过来。
“这位是?”
“这位就是、是我?说?的那个老邻居, 这是他朋友,一起来看我?的。”
之前回来的时候, 宋知时跟顾淮提过,以对方的记性不可能不知道。
家属院难得来了生?人, 来往的邻居都探头探脑的。
顾淮把人迎了进来,赶紧把门关?上阻隔了外人的视线。
下一秒,岑百川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位一定?是姑爷吧。”
宋知时险些被口水呛着:“咳咳咳,岑叔你叫他顾淮就行了。”
岑百川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简单地跟顾淮问了好,就开始打量起顾淮分到的这套房子。
房子很小,几个转身就能看完。从省城来到这千里之外的河洛,看见这穷乡僻壤,岑百川已?经很难受了,再忍受着长途奔波之苦来到矿上这家属院,看着百来口人挤在一栋破楼里,岑百川险些落泪。他们少爷过得这是什么日子啊……要知道以前在宋公馆,少爷的书房都不止这么大。
“宋多呢?怎么不在你身边伺候?”
“我?跟顾淮送他去读书了。他才几岁啊,总不能整天跟着我?无所事事吧。”宋知时边说?边给两人倒水。
“岑叔,我?能照顾自己,现在也有了自己喜欢的工作,比以前在家里过得舒坦。再不济,这不还?有顾淮嘛,他一个人兼司机厨师保姆,一天二十四小时照顾我?呢,您就放心吧!”
岑百川掖了掖湿润的眼角:“唉,如今这世道,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