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1)

君零眼神一冷,抿紧嘴,不语,眼中的猩红愈发浓重,幽然森森,处处透着杀气。但旺盛的杀意只是一闪而过,他又换上波澜不兴平静的眼神。

两个家主实力都不低,即便君零的杀气只是流露一霎,但他们都明显地察觉到了。太渊望尽小心翼翼地问道,“寒天皇……有什么事吗?”

君零淡然一笑,微微垂眼,“不碍事,您请继续吧。”

进攻路线不复杂,分两拨走,一拨直线走,主力集中于此,直接面对尉迟家的大军。而第二拨是绕远路走,从后面杀进来。但是第二拨不是一开始就走,以防尉迟家有搜罗会被察觉。绕远路走埋伏的是要实力强的,还要人数少。

最初计划是太渊家和太渊家几乎所有人都走第一拨,除了鸿古和承碧竹。鸿古和碧竹是搭档,而且两个人的封荧放在一起很好用。当然,君零和寒零也走第二拨。第二拨还有六百玄天军,其余的两千多已经被君零强行踹回玄天家去了,说什么都不愿意让他们留下来。虽然忠心耿耿的护卫愤怒又不情愿,但只好灰溜溜地打道回府。和他们一并回去的还有萧墨谦,他不参战。

当初请假离开的时间已经到了,更何况异界的武官过来瞎参合,被皇帝知道了后果太可怕,而萧墨谦还要保着位置给寒零留作后路,所以只好依依不舍地走了。

四月春风吹柳,迎风而起的柳叶在少女身后点缀,少年一步一回头,紧紧地抿唇,眼神有些空旷和孤寂,天神造物所钟的俊秀少年走向如四年前的分离,脚下不是路,是未知的血腥和无奈,欲要挣脱又不肯放手。他踏着死灵的一切,却看着少女遥遥的背影不可追及,再见又不知何时。

春去秋来,年又复年,我不走,等你来。

寒零等萧墨谦一走就唏嘘感慨了,吧嗒吧嗒地差点掉金豆豆。君零对此很平静,当初让萧墨谦过来就是为了起到一个监护人的作用。他不在寒零身边,会担心那孩子等他回来后都成了灰,所以就拐弯抹角地拐走萧墨谦。

其实他不比鸿古那样天纵睿智的天才要差一分一毫,他的心机可以相当深沉,但是他从不喜欢把自己弄得太累,所以没有想太渊四少那样步步算计。鸿古在耍弄承碧竹时还要倾心力去对付那些和他争位的人,精力相当旺盛。

君零的确不想他那么多心计,他只是埋下了很多秘密而已,等很多年后的寒零身处危机时能救她。

现在他还要多考虑一件事,那就是言缺和尉迟家,以及烈阳宗的置之不理。

他心里有数。

也在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字真特么坑爹

☆、第五十六章

药王峰,主峰。

园子宽阔,由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遮住了园子里一切。

拨开树的枝条,映入眼帘的是奇形怪状又颜色多重的花花草草,一簇一簇地长着,肥沃的土地上分着大小不一却整齐的格子,同一类的居一格,摆列有致。有色彩鲜艳夺人眼球的,也有淡色飘着幽然清香的,绿的红的白的黄的,一看,就是个种花儿的人的住所。

可惜,不是花匠的住所,是医生的。

或者说,炼药的。

园子花花草草拥了一地,各有所长,即便是植物,也带着灵性,各具风姿。

不过,花花草草都拥着一个人,那个人更具风姿,眉眼如画。灵动的眉在洁白如雪的面容上肆意高挑,樱红色的唇衬得男子略微苍白的脸色明艳几分,长睫下垂,微微抖动。男子闭目盘膝坐在木屋前,气息不乱,他比奇异的花草更美,但是与它们格格不入。

花草如牡丹,艳丽多彩,九龙盘锦般富贵,为世人盛爱。

男子却气质如清风,悠然漂浮不定,似有似无,迎面看着却带着少许冰凉,拒一切千里之外。即便是在闭目养神,也风姿天成。

晓得一词,叫做男色。

君九儿命好,她见过无数男色,各个都是人中之龙,不但面容生得好,也都是才子。但是她更衰,被老天玩命,玩得上吐下泻生不如死。

只是因为她沾染太多男色。

这个人的容颜仅仅亚于被衰神附体的君九儿目前见过的第一名,排在第二。气质也很好,与她见过的第一名很像,都是清冷的第一名看似很柔和易人,事实上骨子里冰冷又坏又娘得不行,成天婆婆妈妈,又尤其讨厌与外人的肢体接触,而且动不动就爱吃豆腐喝醋;第二名虽然清冷,但是还是比较柔和的,只是不太爱与人有过多交往,总而言之还是一个好人。

看,这孩子人多好!

哪像那谁谁那么小心眼那么两面三刀在她面前三个样在外人面前七个样?

君九儿的命就是见遍男色却被其绝色容颜践踏打击的命。

这个少年,她见过。

哦不不不,她见过他的人,却没见过他的脸。

这个和“小肚鸡肠”的人气质看似有些相像事实上差很远的少年,叫做神刀。

哦不不不,这是君九儿给他的名字。

他不叫神刀医生,不叫毒舌大夫,不叫神刀大夫,不叫毒舌医生,不叫神刀毒舌,不叫苍亦箫,也不叫人民医院的头牌医生。

他叫顾劭宇。

行界最变态的医生,也是半杀手半刺客的神经质。

不过他还是行界的圣医。

圣医,顾劭宇。

八岁时随着师父药祖,在圣灵殿遇到了那个多重人格的君零。

是,他们的确见过面。

君零见过他,见过药祖,他们两个也见过君零,而且都见过另一个人。

顾劭宇蹙了蹙眉,睁眼。

他昂首,看着缓步行来的男子,药祖。

“师父。”顾劭宇缓缓起身,对着衣着朴素却自生高华的男子垂首,屈身下跪。

药祖偏着头,不宜身份地手掐下巴,眯起眼,不悦地打量着比自己还要漂亮勾人魂魄的徒弟,露出了和圣祭子相似的神情,一副大官压榨下人的神态,“知错了吗?”

顾劭宇抽抽嘴角,心想两个师尊的个性那么像,可为啥他们的徒弟待遇差别就这么大呢?一个见了师尊就像见了朋友随和亲切,一个见了师尊就要跪有时还要被毒舌的师父欺压一下。

圣祭子对他徒弟那么好,跟看自己儿子一样怎么看都看不够,越看越疼爱,越看越得瑟,恨不得独自占有那性格相当逆反的徒弟。而药祖呢?顾劭宇乖得不得了除了这次,师尊要啥他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师尊怒了他就要去跪上几天,罚跪挨饿还挨骂挨揍,所有的苦都吃了,反过来师尊还哼哼唧唧地鄙视他这个医术胜过峰主的圣医学艺不精顾劭宇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