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1 / 1)

“……啊?那,那怎么办啊?”君寻悔一下子蔫了,掂了掂手里的剑,插回剑鞘。

“笨!那你就不要让别人抢到不就行了?你学掌控是白学的吗?真是不爱动脑子。”君零摆出一脸嫌弃,戳了戳她的额头,“真傻,看来你和他比剑是肯定要输了。”

“我就没打算赢!”君寻悔立即不爽了,伸手点了回去,“我就是要让他心里不安,做贼心虚懂吗!你是必须拿第一名的,早晚都会和他比一场,我给你做个铺垫就成。”说罢,她挥了挥手,笑了,“偷袭啊……埋伏啊……虐死他!”

君零从她手里拿过剑,示意她看着,君寻悔的眼睛立刻被吸引过去,看着他用内力控制剑悬浮起来,剑尖笔直地对着一棵大树的树干。君零一翻手腕,猛地隔空一推,用上三分内力,剑顿时破风而去,如同箭一般射了出去,“嗖”的一声,又是连着奇诡的几声,“咣当”一下,剑柄已经被内力震断,和剑刃分了开,在第一棵大树前掉下来。

君寻悔跑过去一看,大笑起来,“喂!剑被你拆开了!”

君零挑挑眉,对她的大惊小怪不以为然,“你去看看剑插在哪棵树上,隔了多少米。”君寻悔应了一声,顺着树干上的洞向前走去,过了一会儿抱着空是剑刃没有剑柄的剑跑了回来,“二十来米吧,五棵树。”

在第一棵树就有了阻隔停滞之后还能射出二十米,其内力之强不言而喻,君寻悔一边咋舌,一边丢下剑溜回君零身边,“你内力得多强啊?相比起之前得是厉害几倍?”

“我也不清楚有多强。”君零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自己练一练不就知道了?”

“那还有第一个问题呢?几倍啊?这个你肯定知道的。”她比较吹毛求疵,对于这种问题很执着,一定要弄清楚这个人现在有多强。

“嗯……真气的话,练了圣言传是精粹不少,内力至少是原来的十倍吧。”君零收回只剩一截的剑刃,漫不经心地答,“等你练了圣言传就是跟我一样的水平喽,现在没有剑了,你去练内力吧。”

“哎!”君寻悔脆脆地应了声,崇拜地瞅着他,“我改一下偶像好了,我崇拜你。”

“本座可不要当你呕吐的对象,快去练!”

诚然,如果想要圣言传不再害人,不再生出那么多血腥,那就只能毁了那本书,让它不再存在于世。一代武学顶尖,就只会是他的,但是他就会多出不少麻烦了,让他困扰一辈子。

君零清楚自己的水准,也清楚十界七首的水平,单凭内力精粹醇和,应该是都比不过他的了,他的内力还是往寒性发展,正符合练圣言传后面的要求,但是要是说内力浑厚武功之高,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他还不是最高的。如果不玩技巧陷阱,长久耗下去,他肯定是赢不过十界七首中的一半人,但如果要比剑术,他不觉得现在天下有胜他之人,只要圣言传没骗人功成之后无人可敌。

武林之中武功为上,只有武功高才能让人避而远之,才能活得长。

充满檀香的古殿中,老者盘膝而坐,眼眸微阖,双手抱团,隐约见到淡白色的内力成股缓缓旋转于掌间,半晌气息一沉,内力也随之而散。老者睁开眼,对对面跪坐着的几人淡淡地笑了笑。

“不知诸位前来是为了何事?”

“韦掌门,今日比武之时,您也看到了,君教主出手极为毒辣,硬是拍碎了陈掌门的五脏六腑,您说……”黄子祁一针见血地说明来意,未了还担忧地看着韦禅恭,对于今天君零的行为颇是厌恶。

“嗯。”韦禅恭淡淡地应了声,“可是不知黄先生可注意,那些年少的孩子和君教主关系都极为亲密,老夫也不清楚那些孩子是从何而来……”

“有一个女孩儿是行界承家的小姐,跟她走的比较近的少年中有一个是她未婚夫,是太渊家的四少爷,其余的两个,一个便是药祖老前辈的嫡亲弟子,另一个身份不明,不好确认。但可以确定,这四个人都是行界出身的。”黄子祁接道,“最后一个女孩儿您应该看得出来,她和君教主有几分相像,就是君寻悔。”

闻言,韦禅恭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那便是那个声称自己杀了自己的孩子?也不知她之前和君教主闹什么矛盾,真是两个有意思的孩子。”

“韦掌门,您且弄清楚,或许那小姑娘还是个孩子,但君教主可不是,他在圣灵殿是拜圣祭子为师,入的是时间圣殿,心智年龄绝非十五六岁。”常衫凡微微皱起眉,对于韦禅恭所说的有所不满,立即插话道。

“那诸位的意思是?”韦禅恭没有理会常衫凡,反是看向游子威。

游子威深叹了口气,向他一抱拳,慎重地道:“虽然此举非我名门正派应所为,但在下觉得此人杀性不比宣琉冰低,年纪才十六就武功极高,等几年之后,岂不是无敌了?辅以时间,怕是今后武林之中无人能制敌了,还是以除后患较好。”

韦禅恭沉吟一声,皱了皱眉,“毕竟还是个孩子,我们这些做长辈怎能如此狠绝?而且以老夫所看,君教主似乎没有与我众派为敌的意思。”

“凡事不能单看表面,在下赞同游掌门的意见。”随游子威和黄子祁前来的单齐辉之前一直沉默,现下却突然愤然朗声道,“韦掌门,初会那日夜中,我师父和我碰巧在厨房外议事,本想商议些私密之事,却不料君零说我师父鬼鬼祟祟,晚辈心下难忍,便出言相抵了几句,君零不但没有同我师父道歉,还扬言之前在竹林里的事要一笔一笔讨回来,晚辈年轻,也无话可说。此事我未掺半点假话,游掌门和黄前辈都能做主。”

“这……”韦禅恭语塞,一时半会儿找不着词儿。

“我师父虽有不对之处,却未将君零置于死地,今日大会之上他出手如此残忍,我师父已无药可救,三日后必将去世,整件事情经过您也亲眼看见了。他年纪轻,出手却狠毒又带着邪气,无异于魔教中人的手法。还望您三思。”单齐辉说得极其诚恳,眼底却闪过一丝悲痛和无奈师父从来都是不服输的,早就安排好弟子,在大会结束之后拦在山崖,一定要将其截杀。

“小兄弟说得有道理。”韦禅恭沉重地点了点头,低低地叹了口气,“可老夫又觉得有所不妥。各位言之有理,却可曾想过那个小姑娘?他们兄妹二人都已说过要脱离玄天家了,那女孩儿还小,又只跟她哥哥亲,如果就这样截杀了君教主,那个孩子该去什么地方?”

游子威抱拳朗然回应道:“设计陷害君教主本就是我派不对,但她有众多亲朋好友,何以至无家可归?在下觉得还是应依我言所行。”

韦禅恭不说话了,想要反驳又觉得无话可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低低地道:“那便是了,切记以后要待那个小姑娘好一点,人家都要成了孤儿了。只是怕君教主武功高强,你们杀不了的!”他再次闭上眼,声音冷淡了许多,“恕老夫不送。”

次日午时,比武台周边又是围了一大群人,但这次要多一些,倾峰派的弟子也不再去练剑了,都跑过来看前辈们比武。

君寻悔看到封仇站在那群弟子中,看着台上两个人的剑忽起忽落,剑法多端,眼睛闪闪发亮。封仇的内功算好的,但是他的剑术一般,还比不过她,所以初次见面时才会被君寻悔给打败了。

真是好学……

君寻悔心里嘀嘀咕咕的,看封仇那痴迷的样子,又觉得自己也挺勤学的,想来想去又认为自己还没有封仇爱学武,每次练完剑后都累得不行,死活都不肯再拎起剑。看那些人比武时也干挑厉害的,明明看不懂,却硬是要看。

说实在的,十界七首之间比武,她几乎都看不懂,那速度和招式都是偏得很,闻所未闻,她真正看懂的只有君零的剑法。

君零的剑法潇洒,剑走偏锋。

一想到九重寒天就这么没了,她又觉得一肚子气上来了。

君寻悔转过头去,看了看君零,他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一点都不沮丧,似乎九重寒天没了他也觉得没所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他就是这样,对很多东西就是不上心,对一切都很淡漠。如果哪天他失去了作为祭种最骄傲的资本,估计也是平平淡淡的吧?对,就好像他对世间的一切都是厌倦的、冷淡的,没了就没了,也不会怎么惋惜,所以他也不在乎人命,会用那么残忍的手法去折磨陈算田。

那会不会有一天,他对小竹、鸿古、大哥还有苏姐也厌烦了?会不会也无情地丢下了她?很多人都对她说过她有他护着,一辈子就不愁吃穿了。

的确,他是个很优秀的人,且不论他的性子,客观上来说,无论是他的实力还是外貌,都是几乎无人能比的,但是越是优秀的人,她越觉得可怕,她还是配不上的,也不敢和他相处。一个人都是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他的反面应该就是太冷漠,她不敢确定他对小竹他们的好是真是假,也不敢确定他能不能就那样一直疼她。

他现在出人头地,身份高了,权力大了,那心会不会也随着变大了?他会不会顾及更多?会不会发现这个世界上的女孩儿比她好的要多得多?她从来都没考虑过做他的“皇后”,她也不想做,当初离开玄天家时的誓言太完美了,完美到她自己根本无法实现,所以她气馁了,一次又一次地颓废,一次又一次地惹他生气。

现在想想她不敢了,她原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因为他心软不舍得丢下她就无法无天,现在他的视线高了,更优秀了,那他会不会有一天就不再回来?不再哄她喝药,不再任由她胡闹,不再对她死心塌地、为她做什么事都是无怨无悔?

他不是那样的性子自从小竹告诉她什么叫做“男人味”后,她就看轻他了,她觉得他这么百依百顺地宠着她是极度缺乏男人味的表现,他可以因为她摆出嫌弃的样子就委屈得不行,他可以因她不吃饭沉着张脸哀怨又饱含无辜地瞪他,他可以为她丢掉尊严去做出一副娇柔妩媚的样子,他可以的……十年下来他是做得到的。

但是会不会有一天一切就变了?

他骨子里的傲气和冷漠她是知道的,他是有底线的,这就好比他可以穿的很娇艳,摆出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冷艳的脸上前一秒还能露出娇羞顺从的样子,下一秒就能掐住敌人的下巴冷酷无情地杀了那人。他有点不择手段……

之前他能卑微到去扮女人讨她开心,事实上完全不必如此的,但是他做到了,顺从地去见烈宏睿,缩了骨,把一切都扮好了藏好了,当真是一副女人的样子,能咬着牙忍着恶心靠在他怀里,厌恶着下次就立即翻脸用帝君皇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