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1)

冷热归一个问题,最重要的是那些暗器。

被染了破尘红毒的鞭子抽了五百下,本质上来说君零不会多担心那些剧毒,毕竟破尘红毒也是剧毒,多了也是能要人命的。关键是飞镖,速度快不说,还丝毫没有规律,实在很难躲不被毒死也被扎死。

君零腾出右手,血鞭骤然破指射出,抽在墙上把他和寒零送远了些,躲开三道飞镖。

垂下的血鞭一绕,卷过来一枚飞镖,手指猛然一错,夹住了飞镖。剧毒染在指侧,顿时脱了皮,黑色的血流了出来,君零一甩手,丢下了飞镖,封住了流转在指尖的血液。心里大致摸清了毒的功能,他一翻身,血鞭随着他翻过来的身子大力抽在墙壁上,“啪啪”两声,带着他有躲开一拨。

五米过去,他数不清已经躲过多少这种制作复杂价格昂贵的飞镖,背后突然一痛,鲜血喷洒在寒零的侧脸上,一枚飞镖的一角刺入背部,他反手一勾,拔出入肉三分的飞镖,丢开。

这种毒蔓延太快,不能留在肉里。

六米,七米,八米,九米,十米!

君零赶紧转头去看下方,瞳孔霍然收缩,他移开寒零的一霎,鲜血如血泉般喷薄而出,一根近似长矛却比长矛细的长针从背后入肉,之间穿身过去,可见其冲击力有多大,比子弹还可怕。

射出去的三米长针丢失了力,又歪歪斜斜地掉了下来,幸运的是没有按照原路径掉落,从身侧坠下去。第一枚坠落时第二枚跟着射上去,斜身躲开同时射上第三枚,血鞭一甩,抽开银针。第四枚接踵而来,擦过手臂,一溜带血而去。

第五枚……第六枚……三米之距已经过去了约十枚,君零猜不出十米下来能有多少枚。银针制作也是极其细腻的,尖头足够尖,通体细长,材质坚硬,一看也是极其昂贵的。所幸银针昂贵,没有多少枚,否则他要被扎死了。

第三层不仅仅是十米,现在来看至少坠了有十来米了,可是显然还在银针这一关,只是逐渐便得密集,难度在增加。

“嗖”的一小声,君零猛地一怔,低头向寒零看去,长针顺着她的小臂轻轻划过去,一道血痕裂在手臂上,她却没反应,睡得很熟,血与火焰同色,却被火焰照的触目惊心。他一惊,探手就要抓她的手腕,不想被瞄准了空门,银针嗖嗖射来,他顿时眼前一黑,狠狠地咬住牙。

三串带血,他左手揽着她,右半身子的手腕上臂和肩头各自射过去一枚。如寒零一样,旧伤之处皆又手上,穿过的肩头格外疼痛,却总比圣灵殿的粗针好。君零忍着痛,快速地转了转手腕,万幸的是没有射中动脉,否则他这个手臂要瘫上一段时间了。当初在玄天家他就震断了长老的脉搏,听陈炎月说,长老的双手现在还是麻木着,半残废地拖着。

三枚针过去,染得他青衣血红,刺眼又可怕。君零费力地抬起右手,紧紧地圈住寒零。

第四层终于来临,巨大的压迫感从两侧挤过来,无形的威压压在他身上。伤口处的血被压了出来,又被毫不留情地挤压在一起,他疼得浑身都是冷汗。

在威压之中掉数十米,大概就是第四层的可怕。

越往下压力越大,层层递进,简直是噬骨的疼,钻心难忍。

君零脸色惨白,低低地喘息,这才四层就这样了,他要怎么带她过十八层!

活生生的炼狱,活生生的炙烤,活生生的折磨摧残,钻心刺骨,恨不得现在就死,疼得难以忍受!

这等威压对于他本身精神而言是无效的,他的封荧足以压迫整座烈阳宗,难受的是伤口被紧紧地压在一起,实在很疼。

君零闭上眼,感受着十米压力的重,眼角溢出冰凉的湿润。他快绝望了,依照这样下去,十八层约莫两百多米,这才五十来米就成这样,还有四分之三的路程,他走不下去了。

恐怕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

死!

死在这里!

他猛然睁眼,死!精神的磨灭,永远丢失掉感觉,那种魂飞魄散的状态!

至少现在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要活着送她出去。

十米已至,第五层便在身下。君零一咬牙,扭头去看第五层的关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一章

百发暗箭过去之后,长矛穿腰而过。

君零疼得满头都是汗,痛得差点晕厥过去,他咬着舌尖,剧痛夹杂着血腥味使他大脑仍保持清醒。

十三关已经过去了,将近两百米的坠落和期间不停的煎熬与逃生,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万年,心算迅速到了极致,即便是有再多精力也已经精疲力竭,只要一闭眼就能睡着,他却不能。在这种纯粹是炼狱的关卡走一遭,他快撑不住了。

第十四关是从墙壁两侧射出来的长矛,长矛锋利,割过腰际就像是刀切肉一样,疼得毛骨悚然,浑身冷汗。

他数不清这是第多少个伤了,恍惚之间只看见自己浑身是血,尤其是右半身,全部都是血,再也找不到一角青色。

好毒的烈宇贺!

他一抖身,又歪歪斜斜地连着躲开四根。薄薄的一层冰慢慢覆上身体,他喘着气,浑身上下都是剧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续几十根长矛射了过来,侧身躲不开,间隙太狭窄,直接背身往下掉,也太窄了,躲不开。侧身下坠就等于一面留给寒零去面对,但是那样他便能轻松很多。

同甘共苦,他能舍出去甘,可是他做不到共苦。

他一翻身,躲开一波,一道矛刮过腿侧,一道矛射入肩头,他抬手猛地拔了下来,鲜血随着长矛离体喷出,他随手丢了下去。无力之际,他昏昏沉沉地半合上眼,想在这无情又可怕的通道之中自生自灭。突然,只穿大脑的疼痛燃烧全身,他霍然一睁眼,弓起身子,想要尽量避免那股能把人拖下地狱的疼,疼得他差点溢出泪。

伤口全开!

腰际偏上的伤被一根长矛一溜划开,裂开的刺耳声音令他惊悚,剧烈的疼痛让他差点坠入黑暗。露骨的伤又彻彻底底地裂开来,鲜血洒开来,飘在空中,鲜红一片,右半边腰被狠狠地划开,温热的血液泼洒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太血腥,太可怕。血肉之中隐隐露出白骨,看的心惊肉跳。

君零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疼得想死。

痛成这样,干脆死了算了,穿身又露骨的,他忍不了了。

活生生的折磨!炼狱!

第十五层!

先后不过一分钟,他便成了这幅样子,他要怎么带着她继续跑?

他沉默如水,冷然看着下方的机关,奋力地躲过一次又一次,麻木地忍受着一股又一股钻心之痛,油尽灯枯,垂死挣扎,怀揣着心底最后一丝希望,如同黑暗中最后的一盏悠悠不定的灯,即将油尽灯枯。

那一天,她曾经不小心磕破的膝盖,鲜血汩汩,流了满膝盖都是殷红,她笑吟吟地坐在他腿上,看着他给他上药,也不喊痛,他却心疼得一晚上都没睡。那一晚,她搂着他,如同那些天真的儿童,笑眯眯地说,我不怕痛,以后你受伤了我帮哥哥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