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邵昱承大步上前,满脸慈爱地将任镜奕抱了起来,高高举起的说道:“若行逸真是愿意多才多艺,那我们可算是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人了!”

他这一番话让在场的亲朋好友们纷纷点头称是。

陈家以经商为本,家族中虽不乏从政,从艺之人,但商业始终是根基所在。

因此,对于任行逸展现出的全面发展的潜力,陈家的老爷子手中握着龙头拐杖,微微颤颤地站起身来,满是欣慰地看着任行逸,顺势说道:“巧了不是,我之前送行逸的正是一套精致的多功能玩具,看样子,还真是送对人了。”

听了这话,众人都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原本因为任行逸抓周结果不明而稍显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温馨融洽。

雅悦厅这边,正为孩子们的周岁宴欢庆着,热热闹闹,其乐融融。

而同在国营饭店的另一个包间里,俞老板一家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他们透过门缝,看着热烈场景眼神里满是羡慕与嫉妒。

俞家近来生意每况愈下,和任济堂的门庭若市形成了鲜明对比。

俞老板坐在那儿,长吁短叹,心中满是无奈,最后只能招呼家人赶紧吃饭,别在这儿干瞪眼,徒增烦恼了。

在榕南市的运输行业里俞家称得上是小有名气。

早年间,俞家老爷子眼光独到,瞅准了改革开放的时机,带着一家人投身运输业。

那时候,虽说火车运输是大头,被国营单位牢牢把持着,但公路运输也渐渐有了兴起的苗头。

俞家一咬牙,把家里积攒的家底都拿了出来,购置了几台二手卡车,开始跑起了短途货运。

那些年,为了能多揽些活儿,俞家上下齐上阵。

俞家老爷子带着儿子,也就是如今的俞家主,天天往各个工厂、供销社跑,递烟陪笑,好话说尽,就盼着能拿到运输订单。

有时候,为了赶时间送货,父子俩跟着司机一起装车卸货,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俞家的货运生意慢慢有了起色,在榕南市也算站稳了脚跟。

可现在情况又变了。

随着经济发展,城里的物资交流愈发频繁,快递行业悄然兴起。

一开始,这快递也就是邮电局在试水,送些文件、小件包裹啥的,可慢慢地,一些有眼光的私人也想掺和进来。

俞家看到了这个商机,也想转型做快递,可哪知道,这新兴行业的门槛虽看不见,却高得很。

上头的政策还不明朗,许可证批得极为严格,那些国营大厂和有背景的私企,早早地就跟相关部门搭上了线,把有限的资源瓜分殆尽。

俞家想尽办法,托关系找熟人,跑断了腿,却连个入门的机会都捞不着。

俞家主愁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头发一把把地掉。

眼瞅着同行们靠着快递业务赚得盆满钵满,自家的货运生意却因为竞争激烈,利润越来越薄,俞家主心急如焚。

这时候,家里人出了个主意,说听闻有个道士能指点迷津,帮人转运。

俞家主一开始并不信这些,但实在没了辙,心一横,也就应了下来。

一家人花了大价钱把风水先生请回家,又是摆阵又是焚香,还特地拍了照片,想着留个念想。

哪成想,这事儿不知怎么就传到了行业协会一位大佬的耳朵里,那大佬最反感这些迷信玩意儿,觉得俞家做事不踏实,不靠谱,直接在行业交流会上隐晦地敲打了俞家几句,这一来,俞家在业内的名声受损,生意更是雪上加霜。

最近这段时间,运输管理部门又接连出台了一系列新规,什么车辆载重标准细化,运输时间限定更严格,还有环保要求越来越高,俞家的货运成本“蹭”地一下就上去了,利润被削得所剩无几。

以前跑货运,虽说辛苦,但好歹能挣着钱,现在倒好,跑一趟下来,刨去油钱,人工,到手的钱少得可怜,俞家主心里窝着一团火,没处发。

眼瞅着生意快维持不下去了,俞家主一咬牙,决定搞把大的。

这不,选了市里最气派的饭店,提前好几天就开始筹备,又是订山珍海味,又是请乐队演奏,广发烫金请帖,把平日里在业务上能说得上话,握有实权的领导都请了个遍。

俞家主心里打着小算盘,想着等领导们吃喝高兴了,放松警惕了,自己再挨个敬酒,顺便探探他们的口风,看能不能从这政策的夹缝里给自家生意挤出条活路来。

俞家主从下午五点就开始在饭店门口眼巴巴地候着,眼看着时针一圈圈转到晚上八点,愣是没见着一个客人的影子。

第404章 俞家求专机

他暗叫不好,回到宴会厅,一屁股坐在主位上,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铁青,满是愤怒和绝望。

“都怪你们俩!”

俞家主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跟着蹦了起来,怒目圆睁,手指着自己的老婆和儿媳妇,“前段时间,你们听人说有个道士能做法转运,就脑子一热,花了大价钱请回家,又是设坛又是烧符,动静闹得挺大,还在行业交流圈子里扩大,这事儿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唐芩月耳朵里,她最看不惯这种封建迷信的事儿,觉得俞家人没正事儿,不靠谱,就在唐先生面前吹枕头风,说俞家做事不踏实,不能把业务交给他们。”

婆媳俩听到这话,吓得脸都白了,大气不敢出,头低得都快贴到地上了,身子像秋风里的落叶一样抖个不停。

儿媳妇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婆婆则不停地用手揪着衣角,两人心里那个悔啊,恨不得时光倒流,把这荒唐事儿给抹了。

就在一家人急得火烧眉毛的时候,俞敬尧冲了进来,手里还挥舞着一份刚拿到的行业小报。

“爸,您快瞅瞅,我刚在外头碰到个稀罕事儿,保准让您眼前一亮!”俞敬尧甩开媳妇的手,脖子一梗,大声嚷道。

俞家主正一肚子火没处发呢,见儿子这副模样,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儿子吼道:“你这小兔崽子,瞎乐呵啥呢?没见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还在这儿添乱!”

“爸,您知道不?任家正在楼上的雅悦厅给孩子办周岁宴呢,那场面,可热闹了,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去了不老少,咱趁这机会,也去凑个份子,送份大礼,跟任济堂攀攀交情,说不定以后生意上能帮衬咱一把呢。”

俞家主一听,眼睛瞬间瞪大,寻思这事儿有点道理。

不过他毕竟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几秒钟就权衡好了利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动,冲儿子摆了摆手。

“去把雅悦厅的账结了,要是老板的多嘴问,你就装傻,啥都别透露,别让人看出咱们的心思,任济堂要是想还这个人情,有的是法子查到咱们头上,走!”说完,俞家主迈着大步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