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任灵萱是一脸关切,轻声说道:“表嫂,我听说啊,这孕妇孕期感觉都不太一样,四姑姑怀她家那俩小子的时候,就老觉着肚子里的动静不太寻常,一会儿这边踢一下,刚缓过神,那边又动了,动静还特别大,跟别的孕妇不太一样呢。”
“我上次在小区的母婴交流会上,听那些有经验的大妈们说起这事,印象可深了。”
她这话,让陶露菲和陈晓萱心里瞬间揪了起来。
说起来,陶家往上数几代,都没听过有这般孕期异状的事儿。
陶露菲嫁进邵家这些年,没出过啥岔子,要不是今儿任灵萱提这么一嘴,她压根就没往这上头想。
陈晓萱满脸担忧,眼睛睁得大大的,忐忑地问道:“可这……这会不会有啥问题啊?我听说有些怪动静,说不定孩子在肚子里不舒服呢。”
第323章 异兆的担忧
任灵萱赶忙安慰:“晓萱,别自己吓自己,咱普通家庭,孩子皮实着呢。我记得四姑姑当时虽说被折腾得够呛,可生下来的俩小子倍儿健康,现在都在学校里是尖子生,还得了社区颁发的‘五好家庭’荣誉呢。”
听了这话,两人心里才踏实了些。
虽说大家都盼着孕妇把孩子生下来,但要是孕期有点不一样的状况,难免有人私下议论,说这孩子怕是不好养。
所以有些人家,遇到这种情况,心里就担心得很。
“现在还不确定呢,咱别自己吓自己,过些日子找楚医生看看再说。”陶露菲稳了稳心神说道。
俩人都是嘴紧的人,没确定的事儿,绝不会往外传。
陶露菲坐在床边,手轻轻放在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对自己这一胎的异样感觉,还是觉得心里没底。
等邵昱承忙完工作回来,见她发呆,急忙上前问道:“怎么了,露菲?”
“昱承,你回来了。”陶露菲回过神。
“一个人傻坐着干嘛呢?”邵昱承挨着她坐下。
陶露菲犹豫了一下,心想这事总得跟他商量,便开口问道:“昱承,四姨当年怀孕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动静真那么大吗?”
邵昱承好一会儿才想起这茬,有些错愕地点点头:“是啊,他们比我小两岁,当年四姨怀他们的时候,可没少遭罪,成天不得安宁,不过生下来倒也健康,还特意给取了响亮的名字。”
陶露菲心里稍安,这下轮到邵昱承坐不住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难不成……”他目光扫向陶露菲的肚子,一脸的难以置信,“咱邵家可从没出过这种孕期异状的事儿,四姨能那样是因为她家体质特殊,你……不会也碰上啥事儿了吧?”
窗外夜色深沉,昏黄的灯光在屋里摇曳,映出陶露菲苍白又带着几分憔悴的面容。
“这几天,我这肚子里的动静太奇怪了,昨儿夜里,我刚迷迷糊糊入睡,就觉着眼前云雾缭绕,似是踏入了一处仙境,一只浑身雪白,通身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白鹿向我走来,我刚想伸手抱抱它,它却突然化作一道流光,直直地钻进了我的肚子里。”
她顿了顿,抬眼望向窗外的夜空,又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这梦是吉是凶,这肚子里的小家伙,到底想跟我说啥……”
坐在一旁的灵萱,年纪尚小,眼睛却瞪得溜圆,满是好奇与紧张,抢着说道:“我听村里老人讲,怀着孩子的时候要是肚子里动静反常,说不定是有什么预兆哩!说不定是宝宝在给你托梦!”
陶露菲心头一紧,那画面还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苦笑一声,看向邵昱承:“灵萱这么一提,我就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怪梦,越想越觉得邪乎,我就寻思着,咱们邵家以前有没有类似的事儿,要是有先例,说不定能让我这心踏实点儿。”
邵昱承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在屋里来回踱步,他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一方面觉得这些说法荒诞不经,可看着陶露菲焦虑的模样,又实在不忍驳斥,“咱们邵家早年是出过些怪事。我听老一辈讲,有个孕妇临产前梦到白蛇绕梁,结果生下来的孩子聪慧异常,长大后还成了大富大贵之人,还有一回,梦到满屋子的黑鸦乱飞,可把一家人吓得够呛,后来孩子出生,虽说没灾没病,却一辈子平平无奇,这些事儿,真真假假,谁也说不准呐。”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愈发凝重,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等到任灵萱走了,陶露菲这才重新躺下来。
邵昱承拉过被子,动作轻柔地给她盖好,随后在床边坐下:“这事儿确实透着些蹊跷,咱也不能干等着,明天我去把城西那位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请过来看看,听说她在孕期心理疏导方面很有一手。四姨当年她怀着孩子的时候,也是状况不断,天天担惊受怕的,找了多少大夫都瞧不出个所以然。”
“后来经人介绍请了那位心理医生来,她在屋里跟四姨耐心地沟通交流,从专业角度剖析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境和身体的异样感觉,引导四姨放松心情,还教了一些缓解孕期焦虑的方法,慢慢地,四姨的状态就好多了,胎也稳住了,虽说听起来不像传统的看病,但到了这份上,咱也得试试。”
陶露菲躺在床上,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杂陈。
她满心期待着心理医生来了能真的化解这场危机,让孩子一切正常,可又害怕万一心理医生也束手无策,或者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来,那可如何是好。
她微微闭了闭眼,暗暗叹了口气。
其实她对孩子的期望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不求他将来能飞黄腾达、多有出息,只求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
邵昱承看着陶露菲这副模样,心疼不已,嘴里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等明天心理医生看过了,说不定就啥事都没有了,千万别自己吓自己,知道不?”
“嗯,我知道了。”陶露菲轻轻应了一声。
也许是累了,没一会儿,她就沉沉睡去。
邵昱承轻轻把她放平,掖好被子,把灯关了,走出家门,去了诸玉银家。
天已经黑透了,诸玉银都睡下了,听到敲门声,披着衣服起来开门。
“昱承啊,这么晚了,啥事啊?”
邵昱承也不不瞒她,把陶露菲孕期肚子里孩子动静异常的事一五一十说了,神色凝重:“诸奶奶,我怕露菲担心,没敢跟她多说,我记得大舅舅以前好像提过,咱家里有过类似孕期状况特别的事儿,是不是?”
诸玉银听了,叹了口气:“是有过,可惜你大舅舅的两个孩子,当年你大舅母怀着的时候,也是状况不断,一会儿肚子疼,一会儿又梦见些奇奇怪奇的东西,结果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你大舅妈因为这事,伤了身子,没几年也走了。”
邵昱承心情愈发沉重,一想到这些,他心里就一阵发慌。
万一露菲这胎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怎么对得起她和她的孩子。
念头一闪,他眼神里竟有了一丝决绝,要是……要是这孩子不要了,露菲是不是就不用遭罪了。
诸玉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狠狠拍了下他的肩膀:“你这孩子,想啥呢!看露菲之前保胎那样子就知道她多在乎这孩子,你要是敢动歪脑筋,她以后准跟你急,咱可不能干这缺德事。”
诸玉银的话,让邵昱承回过世来,眼中的决绝瞬间消散。
可他还是愁眉不展,他这一去榕溪县忙项目少则个把月,多则几个月回不来,本以为露菲这胎能赶上他回来,这下可好,铁定要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