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宇在厂里一直管事儿,可毕竟不是一把手,开会的时候也得在旁边站着。

这时候,锦程合众制造控股集团副总经理时伽伟来了,他可是厂长和王泽宇的顶头上司,平时深居简出,一露面指定是有大麻烦。

时伽伟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头发梳得溜光水滑,迈着大步走进会议室,眼神跟刀子似的扫过众人,那气场,两米八都不止。

王泽宇看着挺淡定,可萧宏海站那儿,脸色别提多难看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萧宏海瞅着王泽宇,那眼神里的嫉妒和不甘心,全被钱师傅和邵昱承瞧在眼里。

钱师傅和邵昱承看萧宏海就跟看抢食的恶狼似的,一点不掩饰。

这车间里的势力较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王厂长坐在台上,一脸疲惫,还直打哈欠,好像没睡醒似的。

葛力荣这会儿被怼得焦头烂额,成了众矢之的。

那些老工人师傅可厉害着呢,抓住葛峄城的错处,上纲上线,直接把老葛家的家教都给否了。

葛力荣就算能耐再大,也扛不住这么多人说,何况本来就是他儿子捅的娄子,挣扎也白搭。

最后,葛力荣没办法,红着眼圈,站起来给大伙鞠了一躬,说,“时副总,王厂长,我家那不懂事的儿子惹这么大麻烦,我这当爹的,没管好,对不住大伙,虽说大伙说的有点过,可事儿确实出了,我也教训他了,没辙啊。”

时伽伟淡淡的看了一眼葛力荣,没说话。

但是王厂长在这里和稀泥,“这事儿也不能全怪老葛,他不是说一开始不知道吗?”

听厂长这么说,那些老工人代表可不服气,马上又开腔了。

“厂长,时副总,葛力荣家里那摊子事儿都乱成一锅粥了,他连自个儿儿子都管不好,还咋管车间的大事儿啊?现在厂里都传得沸沸扬扬的,大家议论纷纷,要是您就这么轻轻放下,不管不问,工人们心里指定得有意见,该埋怨您处事不公啦。”

“埋怨?老陈,你这话说得是不是有点过了?不就是年轻人在外面瞎搞,做生意赔了嘛,咋就闹得这么严重了?”

第235章 时伽伟施压

耿学铭穿着一身工装,头发略显凌乱,一看就是刚从车间里忙完赶过来的。

他本来就跟萧宏海关系近,见葛力荣被大家指责,就想帮着说句话。

可他进厂没多久,哪能说得过那些在厂里摸爬滚打多年,经验老到的老师傅呢。

没几个回合,就被老师傅们给怼得没话说了。

“小耿啊,你可别乱说,这事儿能是普通做生意赔了那么简单?那参与集资的就是个普通人,咋会跟厂里这些人搅和到一块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背后准是有人想投机取巧,再说了,葛峄城仗着自己是葛家的儿子,先拿自个儿名声出去拉人集资,事儿办砸了,又跑去债主家闹事,逼得人家破人亡,这能是小事儿?”

“咱们厂虽说建厂时间不算太长,可规章制度一直都明明白白的,要是出了事儿,领导就和稀泥偏袒,那厂里的规矩还不得乱套了?咱们还咋服管?这不是砸厂子的招牌嘛!”

“你……你这不是夸大其词嘛!”耿学铭憋红了脸,就憋出这么一句。

萧宏海一看,可知他招架不住了,使了个眼色,让他消停会儿。

老师傅是个火爆脾气,“嗖”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扯着嗓子喊:“王厂长,我这人说话直,不藏着掖着,今个提的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全是为咱厂着想,您心里明白,我可没半点儿私心,大伙都瞧得真真儿的!”

集团副总经理时伽伟神色冷峻,他轻咳一声,吸引众人目光后,缓缓开口道:“老师傅,您这心情,我理解,可厂里事儿得一步一步来,不能光急在嘴上,王厂长为厂里日夜操劳,大家都看在眼里,有问题咱们一起心平气和地商量着解决。”

说着,他转头看向王厂长,眼神里透着几分压力,“王厂长,这节骨眼上,得稳住局面,既要重视大伙的意见,也得顾全大局,可别出什么乱子,上头正盯着你这厂的效益呢,您可得多费费心。”

王厂长微微点头,“老师傅,您的心意我领了,您这一片赤诚为厂的心,大家都清楚,时总,您放心,厂里的事儿就是我的头等大事,我肯定负责到底。”

耿学铭坐在那儿,脸涨得通红,他到底年轻,嘴皮子跟不上刘师傅的节奏,没几个回合,就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干瞪眼,憋得一肚子火没处发。

葛力荣站在一旁,心里那叫一个乱啊,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今儿来开会,本以为能顺顺利利,哪晓得被陶永正这档子事儿搅了个天翻地覆,整个人都懵了。

消息一传开,大伙都炸开了锅,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感觉像大白天见了鬼。

葛力荣心里直叹气,本来想着偷偷把儿子葛峄城惹出的乱子给平了,谁知道就一会儿没瞅见,这臭小子又出去惹是生非,干出这么一档子丢人现眼、授人以柄的事儿。

这讨债鬼,是要把全家人往绝路上逼啊,就不能消停消停?

想到这儿,他一狠心,眼神冷得像三九天的冰碴子,冲着王厂长和时伽伟就喊:“时副总,事到如今,我也不护短了,既然那混小子犯了这么大错,国法都不容,您就让人把他带到局子里去吧,我没二话!”

老葛家里孩子多,葛峄城打小就调皮捣蛋,没个正形,他心里明白,以后指望这小子顶门立户,那是没影的事儿。

所以眼瞅着事儿闹大了,咬咬牙也就舍了,虽说心里跟刀绞似的,可为了集团的名声,为了自己往后的路,他也只能这么干。

可怜葛峄城还在宿舍蒙头大睡呢,对自己要被“扔出去”这事儿,浑然不知。

老师傅们一听老葛这番“大义灭亲”的话,互相瞅了瞅,也知道事儿不能做得太绝,就没再揪着不放。

周建科和王泽宇对了个眼神,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王泽宇瞅准机会,破天荒为老葛说了句好话,顺带着给自己攒点人缘:“葛力荣这觉悟,我得竖大拇指!王厂长,葛力荣事先确实不知情,要我说,小惩大诫就行,真要是重罚,大伙心里肯定得犯嘀咕,您说是不是?”

王厂长正为厂里这一堆烂事儿挠头呢,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生产效益提上去,哪有闲工夫掰扯这些事儿,听王泽宇这么一说,便随口应道:“行,泽宇,这事就交给你处理吧,尽快给我个结果。”

说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站起身摆摆手:“没啥事儿就散会吧,大伙都忙去吧。”

说完,带着秘书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一屋子大眼瞪小眼的工人和若有所思的王泽宇。

刚走到门口,时伽伟黑着脸走了出来,他今天就是专门从总公司赶来处理这事儿的,那气场,让整个屋子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时伽伟的声音低沉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王厂长,这事儿可不小,关乎咱厂的风气和形象,你得给我彻彻底底处理好,别留尾巴,要是处理不好,上头怪罪下来,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王厂长赶忙点头应承:“时总,您放心,一定妥善处理。”

王泽宇在厂里帮着处理不少事儿,这点小风浪还能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