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庞晓茹和齐敏申都笑得合不拢嘴。
这一幕刚好落进谈桢博眼里,他是危恒凯和危益凯的师傅,一直巴望着俩徒弟能有大出息,平日里为他俩操碎了心,恨铁不成钢啊。
瞧见恒凯这副满不在乎的德行,谈桢博火“噌”地一下就冒上头了,黑着脸大步流星走过去,鼻子里“哼”了一声,张嘴就开训:“整天就知道瞎混,一门心思把前程拴在找个搭伙的上头,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咋的,不跟小邬一起琢磨技术,你就打算这么晃荡一辈子?”
这一嗓子吼出来,周围工友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谁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触霉头,去招惹正冒火的谈师傅。
危益凯年纪小,心里明白,知道自己和哥哥在师傅眼里就是不成器的家伙,吓得脖子一缩,麻溜地往人后躲。
第226章 萦思的拒绝
危恒凯可是出了名的脸皮厚,根本不怕师傅这顿骂,还咧着嘴,似笑非笑地顶回去:“师傅,您不也老指望佳宁姐在厂里给咱撑腰,捞好处吗?凭啥光说我,您又好到哪儿去?”
说完,他赶紧往后大跨一步,跟师傅拉开距离,生怕那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你!”谈桢博气得直跺脚,脸都憋成了紫茄子色。
庞晓茹和危海旺在旁边,赶忙一左一右拉住谈桢博,庞晓茹急得直拍谈桢博的后背,嘴里念叨:“他师傅,你可别跟孩子置气了,这在厂里呢,当着这么多工友的面,别闹得大家下不来台,尤其别让佳宁姐为难。”
危海旺也跟着点头:“就是,就是,谈师傅,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接着,庞晓茹扭头冲危恒凯假模假式地嚷道:“还杵这儿干啥,等着继续惹你师傅发火呀,赶紧走!”
危恒凯从小到大,这种被师傅训的场面见得多了,知道自己在师傅心里没个好印象,索性破罐子破摔,根本没打算当听话的乖宝宝。
他脖子一梗,扭头就往礼堂外冲,危益凯一向唯哥哥马首是瞻,二话不说,抬脚就跟着跑了。
瞧着俩徒弟这副德行,谈桢博气得直摇头,痛心疾首地数落:“真是慈母多败儿,老危你也是,天天惯着这俩臭小子,你看看,他俩这不着调的样儿,把咱的脸都丢尽了。”
庞晓茹一向心疼危家俩孩子,一听这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心里委屈得不行。
想当年,恒凯小时候多机灵啊,可后来不管他干啥,老谈都能挑出刺儿来,时间一长,孩子的心气儿没了,就开始破罐子破摔,到处瞎晃悠。
想到这些,庞晓茹满心委屈化成了怨愤,瞪着谈桢博就开腔:“恒凯那性子从小就野,你这个当师傅的,就知道用打骂这一招,能管得住才怪,也不想想怎么换个法子好好引导。”
危海旺和齐敏申对视一眼,心说这要是在厂里闹起来,可就成大笑话了,赶紧一人拉住一个,往不同方向拽,分头劝解。
庞晓茹也不想在这么多工友面前掉眼泪,让人看笑话,强忍着泪水,眼眶憋得通红,齐敏申在旁边看着,心里直叹气。
“庞姨,您别跟师傅置气了,恒凯那性子,要是能有个踏实、明事理的姑娘约束着工作,往后准能收心,有大出息,我看小邬就挺合适,咱得多在这事儿上下功夫。”
齐敏申劝道,“虽说我也看不惯师傅这副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的暴脾气,可毕竟是长辈,当面顶嘴不合适,只能把话咽肚子里。”
听了齐敏申这番话,庞晓茹也觉着有道理,把心里的委屈和怨愤压了一压,扭头对齐敏申说:“你说得对,咱得抓紧点儿,厂里好姑娘可不少,万一磨蹭久了,让别人捷足先登,可就悔之晚矣。”
在别的车间工友看来,找个技术好的搭伙伙伴,可能得琢磨对方能给自己帮衬多少。
可谈桢博不一样,他一心就想让危恒凯和危益凯跟小邬踏踏实实地钻研技术,把他俩管住,比啥都强。
这一点上,倒是比很多人想法纯粹得多。
可问题是,齐敏申这边热乎,小邬那边却不领情,对这事儿根本不感冒。
别的先不提,就冲谈桢博这急吼吼,有点强迫人的劲儿,小邬就反感,看见危恒凯就心烦,打一开始就把他划到圈子外了。
几个人从礼堂后台走出来,沿着礼堂侧面的走廊,回到前面的大厅。
陶露菲瞧见白静敏、米金娉和邵雪兰聊得热火朝天,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松了口气。
于是,她笑着对邵昱承和陈奇骏说:“昱承,陈科长,你们要是有事就去忙,我跟着白奶奶就行,有她照应,我放心。”
邵昱承抬腕看了看表,估摸这会儿离大会结束还有一阵,谈桢博那边应该也消停了,便点了点头,回了一句:“行,那我要见钱师傅,过会儿再来找你们。”
“好。”陶露菲话音刚落,邬萦思就紧走一步,来到陈奇骏跟前说:“陈科长,多亏你刚才解围,太感谢了,我心里都记着您的好。”
“小邬,别客气,我就是碰巧路过,顺手的事儿。”陈奇骏推推眼镜,笑着说。
他这么一说,周围工友都觉着这陈科长人实诚,不居功自傲,对他的印象分蹭蹭往上涨。
两人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邵昱承就带着陈奇骏离开了这儿。
不远处的邵雪兰瞅见陶露菲和邬萦思来了,一路小跑过来,脸上的笑容比刚进礼堂的时候灿烂多了,看得出她和两位长辈挺投缘。
白静敏和米金娉都是在厂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了,一眼就看出邬萦思脸色不太对劲,稍微一寻思,就明白这姑娘对谈桢博这合作的事儿不乐意。
虽说苗佳宁跟谈家关系密切,可谈家和危家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家,不会硬逼着邬萦思答应这门亲事。
于是,白静敏心领神会,走上前对陶露菲说:“我老太婆挺喜欢你们几个姑娘的,一会儿吃饭,都跟我坐一桌,有我照应着。”
陶露菲一听,心里明白这是为她们解围呢,厂里来的人也不少,坐下了,谈桢博的人自然不好意思再凑过来。
邬萦思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眼睛里满是欣喜,差点就蹦起来了。
两位长辈看着这姑娘的反应,心里一阵发酸,满是心疼。
要是任老还在,就凭谈桢博,哪能这么欺负小邬这个好孩子,越这么寻思,就越想护着这姑娘,不能让她受委屈。
打这以后,有白静敏护着,还真没人敢再来找麻烦,偶尔有人过来,也只是打个招呼,说几句场面话就走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周家人和陶露菲她们仨坐一桌,邵雪兰和邬萦思一左一右坐在白静敏旁边,把白静敏的家人都挤到一边去了。
有个稍微年长些的年轻媳妇,瞅见白静敏,脸上立马堆满笑,张嘴就说:“白奶奶,您这越活越让人暖心了,我刚进厂那阵儿,瞅见您就觉着亲近,就盼着能跟您多唠唠,往您身边凑凑心里才踏实。”
这说话的是计茹雪,米金娉的闺女,现在嫁进了朱家,这姑娘,年纪轻轻的,家里家外操持得很利索,在厂里那是人见人夸,都说她办事儿明事理,待人又得体,家里的事儿安排得井井有条。
邵雪兰坐在一旁,听了这话,有点不好意思,心里明白自己跟周家没啥直接关系,跟白奶奶坐一块儿,有点突兀。
米金娉瞧了自家闺女一眼,笑着打趣:“茹雪,你都多大个人了,还撒娇呢,可别把这几个女同志带得没正形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