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潇大为感动,握住姜姮的手,泪眼盈盈:“姮姮,还是你心疼我。”
姜姮还未说什么,便听身后传来一阵疾疾的脚步声,虞清去而复返,正想说阿翁把饭做妥,要梁潇去用膳。
一头扎进来,猛地看见梁潇握着姜姮的手,霎时懵了,呆立当场。
梁潇对他仅存的耐心耗尽,翻着白眼道:“怎么了?”
虞清讷讷回:“阿翁让公子去花厅用膳。”
梁潇皮笑肉不笑地问:“还有吗?”
虞清摇头:“没了。”
梁潇:“没了滚。”
虞清立即转身滚了。
番外5、恩爱两不疑5
叫虞清这么一闹, 屋内原本的暧昧气氛荡然无存,梁潇再想亲一亲姜姮,却被姜姮躲开了。
她眼尾柔腻, 宛如桃夭盛开, 冶艳娇媚。
偏语气一本正经:“辰景,我们现在还不是夫妻, 不能给你亲。”
梁潇愣住了。
姜姮轻轻倾身靠近他, “你要是想亲,就得快点想办法把我娶回来。”她在屋中转了一圈,笑说:“虽然简陋了些,但我不嫌弃,只要能嫁你,住这儿也行。”
梁潇心中一暖, 看向她的目光愈发柔情款款, 也愈发觉得亏欠了她:“再不济, 前世我也是把你迎娶进王府做王妃的,我们重生了一回, 反倒过得不如从前了。”
姜姮道:“什么叫过得好呢?锦衣玉食?华服美室?这些东西前世一开始我们都有了, 可还是没把日子过好。”
她唇角边挂着温娴恬静的笑:“不重要, 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我们在一起,还有身边的人都平平安安。”
不要有新政之祸, 不要株连蔓引,不要血流成河。
梁潇原本还有些烦躁, 可跟姜姮说了几句话, 反倒更加坚定了, 他情之所至, 想去拢姜姮入怀,可想起两人这会儿还没有成亲,又把手收回来。
他目中若有星光烁烁,道:“我能做到,你信我,一个清平美好的世间,就是我给你的聘礼。”
梁潇亲自送姜姮出门,红鬃锦蓬马车停在宅院门前,正闲适地刨土。
他终究还是有些担心,问姜姮:“王府里的人没给你脸色看吧?”
姜姮摇头:“姑父病重,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拨,人心惶惶,暂且没有人顾得上我。”她见梁潇额间皱起几道纹络,忍不住抬手想给他抚平,柔声道:“不要担心我,我不是从前那个娇滴滴的姜姮,这些内宅的事我能应付。”
梁潇微笑,笑中带着自豪:“我的姮姮既聪明,又坚定,能遇见你,被你爱着,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姜姮打趣:“真是没白活两辈子,嘴好甜。”
两人皆笑起来。
帮着小厮扯缰绳的虞清远远瞧见他们在笑,很是纳闷,当前处境堪忧,四面皆敌,怎得还能笑出来。
姜姮临走时,拉着姬无剑嘱咐了许多,从膳食到起居,事无巨细。
她在梁潇面前,嘴上说得洒脱,可当一个人孤零零坐回马车,感受着马车渐驶渐远,也知道梁潇一直站在府门前送她,止不住眼眶发酸,落下几滴眼泪。
他们总是缺个好开局,两情相悦、两厢厮守,原本美好的姻缘,需要他们拼尽全力去争取。
而且也不能只想着自己,还得保护拯救身边的亲人。
姜姮无声地哭了一路,估摸着快要到靖穆王府,才从袖中抽出帕子,把眼泪擦干净,整理妆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府。
姜墨辞悄悄摸过来,告诉姜姮,父亲不日将入京。
靖穆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顶梁柱靖穆王已然倒下,只剩下靖穆王妃和几个晚辈,事关两府联姻,自然需要姜照来主持大局。
姜墨辞也不是完全糊涂,拉着妹妹道:“那日在正殿,我骂你也好,想要打你也好,都是做样子给人看的,你千万不要当真。”
姜姮靠在姜墨辞怀里,嗫嚅:“我知道的,哥哥你根本就不会演戏,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姜墨辞道:“其实这些年,姑姑苛待辰景的种种,我都看在眼里。怎么说呢?人都是自私的,亲疏摆在那儿,我又是个晚辈,不方便说什么。再者,我见这家人对嫡庶看得这般重,想着将来你若嫁给辰羡,总不会闹出来宠妾灭妻的事。”
“你是我的妹妹,我们多年寄人篱下,相依为命,遇见事情我当然要先想着你。”
他嘴巴笨拙,不善言辞,句句朴实,却也句句窝心。
姜姮刚刚止住的泪几乎又要落下,哽咽道:“哥哥,你不怪我吗?”
姜墨辞摇头:“其实辰景说得也对,那门婚事是在你刚出生不久,还是婴孩时就定下的,根本没有问过你的意思,你若是不愿,又有什么错呢?”
他抚了抚姜姮的云髻,笑说:“妹妹长大了,情窦初开,原本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胡闹任性,可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勇敢,敢当众为辰景向姑姑姑父鸣不平。”
姜姮在心底调侃,十五岁的她到底是有多胆小怯懦,竟就因为说了那么一席话,人人都来夸她勇敢。
这样有一搭无一搭地说话,却让姜姮想起一件要紧事。
按照前世的发展轨迹,新政之祸已在官家的酝酿之中,与其说针对的是卫王和靖穆王府,不如说,在最初,矛头直接对准的是手握重兵的父亲。
奈何父亲镇守边疆,为人谨慎,无丝毫行差踏错,根本没有把柄可抓。
所以淳化帝才让谢晋把辰羡拉入这个局里,藉由他株连姜国公府。
想到这一层,姜姮蓦地紧张起来,抓着姜墨辞问:“辰羡呢?”
姜墨辞道:“姑父骤然病倒,辰羡正侍奉于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