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漪悄悄把被子拉下一点，眼尾的余光瞥见江勒寅站在床尾擦头发

他套了件宽松的白T恤，领口被水汽蒸得微微发皱，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滚落，在衣服上洇出小小的深色痕迹。

"还没睡？"

江勒寅突然开口，嗓音裹着浴室回声的微哑，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

杨一漪立刻闭紧眼睛，连睫毛都不敢颤一下。

黑暗中听觉变得异常敏锐。

毛巾摩擦头发的沙沙声，塑料衣架碰在金属杆上的轻响，还有他走近时带起的气流，拂过脸颊时带着微凉的水汽。

床垫微微下陷，是他坐在了床边。

指尖无意擦过她露在被子外的脚踝，冰凉的触感像电流窜过，她触电般缩了缩腿，头顶立刻传来一声低笑，带着几分纵容的暖意。

"装睡还这么不专业。"

他伸手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发丝，指腹带着未散尽的水汽，轻轻蹭过脸颊，"头发都没干透。"

杨一漪不得不睁开眼。

少年逆着夜灯的身影轮廓模糊，发梢滴落的水珠悬在额前，将落未落，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光影。

他屈起的膝盖抵在床沿，运动裤下的小腿线条绷得利落，还沾着没擦净的水光。

"我、我自己来..."

她着急去抢他手里的毛巾，胳膊肘却不小心撞到他的胸口。

隔着一层湿凉的棉布，传来的心跳又重又快，和自己的心跳莫名地重合在一起。

床头电子钟突然报时："现在时间，凌晨一点整。"

诡异的电子音让两人同时僵住。

江勒寅喉结滚动两下，移开视线："擦干头发就赶快睡觉。"

“哦…”

头发本来也快干了。

杨一漪捏着毛巾，嘴角却忍不住悄悄弯起，指尖还残留着碰到他胸口时的温度。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江勒寅起身捞过来，随意扫了一眼兄弟群的消息，指尖一顿，直接按了关机键。

机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杨一漪的心跳又莫名快了几分。

半晌，她把干发巾放回去，跑回自己的床，摁下床头灯的开关。视线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房间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隔壁床传来的布料摩擦声。

江勒寅背对着她，白色T恤下肩胛骨的轮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在昏暗里勾勒出柔和的线条。

空调冷风扫过后颈，她打了个轻颤，突然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毯上。柔软的触感裹着微凉的空气，她抱着枕头站在他床边，声音轻得像羽毛："江勒寅，我冷。"

少年顿了顿，似乎是在纠结，过了几秒才开口：“空调温度不低。”

"真的冷..."

她不由分说钻进了被窝，冰凉的脚背刚碰到他，两人就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勒寅猛地坐起身，床垫弹簧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安静里格外清晰。

杨一漪立刻把脸埋进枕头里，耳尖烫得像要烧起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刚才碰到他皮肤时的触感。她听见抽屉拉开的声音，指尖无意识揪紧了床单，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你这样还能呼吸？"

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江勒寅扯下她蒙头的被子，一个温热的东西塞进她脚边是暖水袋。

"杨一漪，你的脚是不是冰块做的？"

橡胶暖水袋贴着脚心传来熨帖的温度，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杨一漪睁开眼，看见江勒寅撑在自己上方的身影被窗外巡游彩灯镀上流动的光斑，忽明忽暗地落在他脸上。

这个距离很近，能清楚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雪松味，混着沐浴后的清香，让人莫名安心。

"现在不冷了？"他的气息拂过，让人心颤。

暖水袋突然被踢到床尾。

杨一漪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环住他："还是冷..."

江勒寅的呼吸明显顿了顿，随即粗重起来，落在她颈间的气息带着温热的触感。

窗外巡游乐队的鼓点透过玻璃传来，节奏轻快，却衬得房间里的空气愈发凝滞。

他突然收拢手指，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知道什么叫得寸进尺吗？"

他低头时，鼻尖擦过她耳畔，带着微凉的气息，激得她浑身轻轻一颤："最后一次机会。"

杨一漪突然翻身，指尖撑在他身侧，散落的发丝垂在他颈间，随着她俯身的动作轻轻扫动，像在撩拨心底最软的地方。

她学着他下午在城堡前的样子，慢慢朝他靠近，鼻尖快要碰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