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笑着笑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又悄然浮上心头。

她想起了申请伯克利的艰难,想起了白玉茵在她最迷茫时伸出的援手和慷慨的资助。在某种程度上,白玉茵不仅是江勒寅的母亲,更是她人生路上的贵人。

“那是。”

杨一漪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真诚的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压力,“我可是白阿姨投资的‘潜力股’,她当然高兴啦。”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懊恼地拍了下额头,“哎呀!我昨天光顾着高兴了,都忘记打电话跟白阿姨说我已经拿到伯克利offer的事了!本来还想着第一时间告诉她的!”

“这还不简单?”

江勒寅自然而然地接话,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择日不如撞日,等会儿打完耳骨钉,顺路去我家一趟呗。反正离这儿也不远,正好当面告诉她这个好消息,顺便…”

他晃了晃下巴,示意她手里的红包,“…表达一下谢意?”

“啊?!”杨一漪瞬间懵了,脸比刚才更红,“现在?!去你家?!”

这进度也太快了吧!哪有刚恋爱大年初一就上门的道理!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关于“见家长”的恐怖传说,整个人都僵住了。

“紧张什么?”

江勒寅看着她瞬间石化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伸手自然地揉了揉她蓬松的发顶,“又不是第一次去了。以前去我家吃饭、看阿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

“那…那不一样!”杨一漪小声抗议。

身份变了啊!

“而且,”江勒寅又抛出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理由:“昨晚阿斑半夜又‘越狱’了!在走廊里爬,把白女士吓得不轻。你作为它最亲密的饲养员兼半个主人,难道不该去看看这个‘逆子’现在安不安全、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吓到?”

他强调着“饲养员”三个字。

听到阿斑的名字,尤其是“越狱”和“吓到白女士”,杨一漪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阿斑又跑出来了?!是不是温度调太高了她以为春天来了?它没事吧?白阿姨有没有伤到它?它现在在哪?关好了吗?”她连珠炮似的发问,脸上写满了焦急。

“别急,抓回去了,白女士只是被突然出现的它吓了一跳,没敢碰它。阿斑看着没事,就是有点…亢奋?”

江勒寅安抚道,“不过,你这个专业饲养员不去检查一下,确定它真没事?顺便安抚下受惊的白女士?”

拿阿斑说事…

杨一漪瞪着他,明知他是故意用阿斑当借口,可关心则乱,她完全无法拒绝。

再加上红包沉甸甸的分量和白玉茵的恩情,以及当面告知录取消息的礼貌……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那…那好吧。”

她最终败下阵来,声音带着对阿斑的担忧,“但是!主要是去看阿斑!确认它安全!顺便…顺便说一下录取的事!”

江勒寅眼底笑意更深:“行,都听你的。走吧,‘潜力股’同学兼首席饲养员,先去给你的耳朵添点‘装饰’。”

穿孔店里依旧干净整洁,音乐舒缓。那位酷酷的穿孔师姐姐看到他们,露出了然的笑容。

“想好打哪里了吗?”姐姐问。

杨一漪深吸一口气,暂时压下对阿斑的担忧,指着自己左耳上方的耳骨位置,又轻轻推了推身边的江勒寅:“他…他先打吧,打右边,跟我对称的位置。”

说完,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情侣款?”

姐姐了然地点头,眼里满是调侃的笑意,拿出几款医用钛合金素圈,“第一次打耳骨,建议这种,愈合快。看看喜欢哪个?”

两人很快选定了同款的极细银圈,简约又精致。

轮到江勒寅先坐下。

消毒,定位。

穿孔师姐姐动作干脆利落。

“会有点疼,忍一下。”姐姐提醒道。

“嗯。”江勒寅应了一声,目光却一直落在旁边略显紧张的杨一漪身上。

冰冷的穿孔针精准刺穿耳骨,发出轻微的“咔”声。

尖锐的刺痛感瞬间传来,江勒寅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下颌线绷紧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连哼都没哼一声。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

“好了。”

姐姐利落地为他戴上选好的小银圈。

杨一漪全程紧紧盯着,看到那针刺进去的瞬间,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仿佛感同身受般地瑟缩了一下,比自己打还要紧张。

“该你了。”江勒寅站起身,把位置让给她,轻轻捏了捏她微凉的手,“没事的,很快。”

杨一漪坐下,手心微微出汗。当冰冷的酒精棉擦拭耳骨时,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心里一半是打耳钉的紧张,一半是对阿斑的牵挂。

“放松。”穿孔师姐姐的声音很稳。

下一秒,尖锐的、仿佛被钉穿的痛感猛地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