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嘴角却悄悄弯起。

接下来的两天，等待成绩的日子格外漫长。

杨一漪强迫自己不去想伯克利，把精力投入到寒假作业和对联考错题的复盘上。

江勒寅也没闲着，保送生的身份让他无需寒假作业，但他依然每天会出现在学校附近的图书馆，美其名曰“监督学习环境”，实则坐在杨一漪对面，有时看自己带来的书，有时就看着她刷题。

两人偶尔低声交流几句，更多时候是安静的陪伴。

他会在她坐久了时，用笔轻轻敲敲她的杯子示意喝水；会不动声色地把图书馆暖气风口的位置让给她；会趁她去书架找书的间隙，在她摊开的习题册上，留下一行只有她能看懂的、关于某道题更简洁解法的提示。

孙笑笑也来图书馆“偶遇”过几次，每次都强忍着姨母笑，在小群里激情文字直播：

【磕糖前线-孙记者】：图书馆自习室！江神和我同桌面对面！岁月静好！江神偷看我同桌被抓包还假装看窗外！[偷拍模糊背影.jpg]

【磕糖前线-孙记者】：啊啊啊！江神把他刚买的暖手宝塞给我同桌了！理由是‘买多了’！谁信啊！[土拨鼠尖叫.jpg]

三天时间，在书本的翻页声和笔尖的沙沙声中，在隐秘的关心和无声的默契里，悄然流逝。

【恋爱剧场·聊天记录】

【J】：天快黑了

【J】：我有点害怕

【不吃胡萝卜】：啊？我咋不知道你怕黑啊…

【不吃胡萝卜】：那你快回家嗷！

【J】：天那么黑

【J】：我今天这么帅

【J】：好怕某人看不到啊

【不吃胡萝卜】：……

【J】：所以小妞

【J】：要跟帅哥一起出去兜风吗？

【J】：我在你家楼下

第87章 约会

放寒假前最重要的时刻八市联考放榜日，终于来临。

清晨，学校公告栏前人头攒动，寒意似乎都被这焦灼的气氛驱散了几分。

巨大的全年级排名榜张贴了出来，黑压压的人群挤在前面，寻找着自己的名字，叹息声、惊呼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杨一漪站在人群外围，心跳如擂鼓。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分数中快速搜寻。

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搭在她肩膀上，带着安抚的力量。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江勒寅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调子，却带着让人安心的笃定：“慌什么？往前看，你的名字，应该在……”

他的话音未落，杨一漪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一个位置

年级排名：9，杨一漪，高三（1）班，全省排名：77。

总分高得惊人，尤其在这次公认难度极大的考试中，这个名次含金量十足！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上头顶，她几乎要跳起来，下意识地抓住了江勒寅搭在她肩上的手，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第九！我第九！”

江勒寅低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和因兴奋而泛红的脸颊，脸上的散漫终于褪去，露出了一个带着由衷骄傲和喜悦的笑容。

他反手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声音清朗，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看，我说什么来着？杨一漪，干得漂亮！”

周围人声鼎沸，没人注意到他们短暂交握的手和眼底只有彼此才懂的激动。

收拾完书包出了校门后，杨一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那份沉甸甸的喜悦却像气泡一样不断上涌。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微微一怔妈妈。

自从去年五月那场撕开所有伪装、几乎断绝关系的激烈争吵后，她们之间只剩下冰冷的沉默和刻意的回避。

长达近八个月的冷战，横亘在母女之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杨一漪迟疑地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在耳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吴慧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刻意维持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习惯的温和：“成绩出来了。”

“嗯。”杨一漪应了一声，目光还停留在榜单上自己的名字上。

“第九名，”吴慧梅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全省77……这个排名，只要之后的模拟考都保持住，国内985没什么问题了。”

她的语气没有惯常的命令和挑剔，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生硬的肯定。

杨一漪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