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
吴慧梅泪流满面,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只要每次看到你弹钢琴,对我来说……都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一点点地割我的肉!都在反复提醒我那段被最信任的男人、最亲近的朋友联手背叛的最恶心的过去!”
“即使是这样…即使是这样!所有人却告诉我,守不住自己的男人是件丢脸的事!全都是我的错!”
“你让我怎么听?!你让我怎么允许它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吴慧梅的话充满了扭曲的恨意:“所以我每天盯着你,怕你走我的老路,怕你像我一样被男人骗得遍体鳞伤!你以为我想当坏人?”
杨一漪愣在原地,下意识伸手:“妈…”
只见吴慧梅猛地转过身,像再也无法承受这沉重的痛苦,呜咽从喉间溢出,肩膀无助地耸动着。
夜风呜咽。
路灯昏黄的光线,将母女俩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扭曲,投射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两个被巨大痛苦钉在原地却无法靠近也无法分离的孤魂。
空气中弥漫着心碎的味道,浓得化不开。
吴慧梅深深地看了失魂落魄的女儿一眼,最终一言不发地,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而支撑着杨一漪的最后一丝力气仿佛也被抽干了。
所有情绪混杂在一起,如同滔天巨浪将她彻底淹没。她双腿一软,顺着冰凉的校门铁栏杆缓缓滑坐到冰冷粗糙的地面上。
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不再是刚才的哭喊,而是隐忍的啜泣。
杨一漪把脸深深地埋进屈起的膝盖里,只想把自己藏进最深的黑暗里。
就在这时,一双熟悉的白色布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她的脚边。
杨一漪猛地一颤,从膝盖间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到了不知何时追出来的江勒寅。
他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手里还拿着她换下的帆布鞋。
杨一漪此刻狼狈到了极点:哭花了妆,头发散乱,赤着脚,昂贵的礼服沾满灰尘,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可怜虫。
不远处的嬉笑声渐近。
强烈的羞耻感让她下意识地想别过脸,想用手挡住自己哭得狼狈不堪的样子。
然而,还没等她有所动作
江勒寅却突然大步上前,没有任何犹豫,在她身边蹲了下来。
紧接着,在她惊愕的目光中,他伸出有力的手臂,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和坚定,轻轻却又强势地将她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脑袋,揽过来,按在了自己宽阔温暖的肩膀上。
“……”
杨一漪彻底僵住了,连哭泣都忘记了。
脸颊隔着薄薄的衬衫面料,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像一个坚固的堡垒,瞬间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窥探和凉意,也挡住了她此刻最不想被人看到的脆弱和狼狈。
“没事。”
江勒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没人看得到。”
他的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笨拙却又无比真挚的保护欲。
杨一漪僵硬的身体在他怀里慢慢放松下来,积蓄已久的悲伤和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不再压抑,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肩窝,滚烫的泪水迅速浸湿了他的衬衫,无声地放纵自己在他提供的短暂而安全的港湾里,彻底崩溃。
第75章 别在她面前乱说话,也别跟着瞎起哄。
几个参加完晚会正结伴走出校门的同学,恰好看到了校门口路灯下这极其引人注目的一幕
穿着演出礼服的杨一漪,被同样穿着演出西装的江勒寅紧紧搂在怀里,她埋在他肩上哭泣,而他则像守护珍宝一样护着她,姿态亲密无间!
“哇哦!”几声压低的惊呼和暧昧的口哨声隐约传来。
“看那边路灯下……”
“我去!胆子真大啊!在校门口就搂搂抱抱?”
“啧啧啧,这届学弟学妹玩挺开啊……”
“等等……咋看着有点眼熟?”
有人借着昏暗的光线,隐约辨认出了江勒寅标志性的侧影轮廓和高大的身形。
“卧槽!那不是江勒寅吗?!”
“江勒寅?!那他抱的是……”
“杨一漪!绝对是杨一漪!今晚上弹钢琴,穿白裙子的那个!”
“我的天!我就说他们俩绝对在谈!终于给我逮到实锤了!”
“哇哦!这学弟好猛!晚会刚结束就在校门口抱上了!”
“啧啧啧,真浪漫啊……不过杨一漪怎么好像……在哭?”
“你懂什么!这叫喜极而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