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二不值得?。”贺听澜道。
傅彦突然抬头看向他,“所以,你怕二殿下的事情牵连到傅家,就提前拿走了?云清园里?的那幅画,对吗?”
第259章 墙纸爱 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了。
傅彦静静地注视着贺听澜, 似乎在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是我。”贺听澜笑着点点头,好奇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下反倒令傅彦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本以?为贺听澜会否认、会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他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说什?么。
可?没想到贺听澜居然就这么坦然地承认了。
“我也没有完全确定是你。”傅彦道,“只是觉得拿走画的那个人应该是想要?保护傅家, 又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它取走, 我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你。”
“哎呀, 看来是我自?己说漏嘴了。”贺听澜笑嘻嘻地感叹道, “算了, 本来也没想瞒着你。虽然我也不知道赵老二是不是故意?把那幅画送给你爹的, 但这东西放在你家早晚是个隐患, 早除掉早省心。”
“那你把画放哪儿了?”傅彦问道。
“烧了。”贺听澜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把它拿去卖钱?确实,秦王遗作拿到黑市上能卖不少钱,但这东西就是个烫手山芋,我可?不想有一天查到我头上来。”
倒是很符合贺听澜的性子。傅彦心想。
只是,怎么感觉贺听澜什?么都知道?
他不仅知道赵承平送给傅景渊的那幅画是秦王遗作, 还知道它放在云清园, 甚至还赶在朱衣卫去云清园搜查之前就把画给取走了。
就好像这一切他都提前料到了一样。
见傅彦一副深沉的表情, 贺听澜忍俊不禁道:“你现在是不是一肚子疑问,但是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傅彦一惊,“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真的很明显。”贺听澜说。
傅彦:“……”
又被看穿了。
“算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你了。”傅彦道。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就算逼贺听澜说也不会成功的,这家伙总是有一千种办法把话题绕过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参与?进皇子夺嫡的争斗中来,也不知道你和清河盟有什?么关系,但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说。”傅彦严肃道。
贺听澜立刻做“洗耳恭听”状。
“朝堂上的一切争斗看似是多方势力明争暗斗、相互制衡, 但真正的执棋之人只有一个,就是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傅彦说。
“只要?不触及到那个人的逆鳞,官员们做很多事情,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是触及到了,即便你没什?么错,也会被他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除掉。”
贺听澜顿了一下,随即笑着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们这些人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确实就像一只蚂蚁一样渺小?。但你或许并不知道,一只蚂蚁就可?以?举起自?身体重一百倍的东西。若是成千上万只蚂蚁聚集在一起呢?”
傅彦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贺听澜话中的意?思,他早该想到贺听澜会这么说的。
“我知道,你说这些是为我着想,你怕我玩火自?焚。”贺听澜搂住傅彦,亲昵地跟他贴在一起,“但我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求稳’这两个字。我这个人呢,喜欢刺激,喜欢热烈的、无所?顾忌的日子。”
“如果平安顺遂的代价是压抑自?己的性子,连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甚至没法做到问心无愧,那我宁愿像流星一样,即便短暂,却也足够绚丽。”
傅彦默默地听着贺听澜的自?我剖白?,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为他的坦诚感到高兴,还是一种被事实冲撞到眼前的恐惧。
自?从来到金陵城之后,他们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明明看起来很幸福,升官发财、前途一片光明,可?傅彦却始终觉得,他们都没有在无名寨时那么纯粹了。
或许人终究是难以?与?环境做抗争吧。
即便是生性自?由自?在的贺听澜,到了金陵城也会不由自?主?地变得心思深沉起来。
至于自?己,或许他的人生本来就该像现在这样。
在无名寨的那段日子本来就不属于他,只是一场意?外,让他误入了这个世外桃源,让他错误地贪恋上了身为郁文嘉的那些日子。
有时候傅彦会觉得那几?个月的时光很不真实,他甚至会怀疑那是不是只是一场梦,只不过比寻常的梦长了很多。
仿佛他遇到刺杀后就已经被家里救了回来,仿佛他根本就没有在无名寨住过,仿佛那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一段记忆而已。
如果不是贺听澜就活生生地在他眼前的话。
可?金陵城里的阿澜,和身为无名寨大当家的阿澜,也像是两个人。
傅彦知道,贺听澜方才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话,可?就是因为太真了,傅彦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其实方才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傅彦的心中冒出来了一个邪恶又疯狂的想法
如果把阿澜关起来会怎么样?
不给他玩火自?焚的机会,不让他去触碰那些可?能威胁到他性命的人和事,就平平安安地待在自?己身边,每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玩闹。
贺听澜喜欢捣鼓机关,就给他买很多很多相关的书和工具。
贺听澜喜欢练剑,就给他划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专门用来练武。
贺听澜喜欢躺在屋顶一边喝酒一边看星星,那就在山上造一个酒窖,这样可?以?离天空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