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自有一杆秤,谢大人不必相劝。”贺听?澜冷冷道。

可谢昱却像是料到了他会这么说一般,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你现在当然?会这么想。年轻嘛,没人会相信与自己共枕之人会背叛自己。但无论如何,你要知道他姓傅,宫里那位贵妃娘娘也姓傅,永远不要小瞧家?族势力对一个人的影响和桎梏。”

“你不忍心害他,不代表他就不会对你下手。”谢昱慢悠悠地说道,“你们认识多久了?两年?”

“两年零五个月。”贺听?澜快速回答道。

“才区区两年而已啊。”谢昱轻蔑地笑了,“那你知道他和他的家?人认识多久了吗?从?出生开始,整二十年。还有你永远无法比及的血缘纽带。”

谢昱温柔地看着贺听?澜,“你有多大把握认为你们之间这区区两年的浓情?蜜意,能抵得过他们整个家?族内部的羁绊和情?谊?”

“谢大人不必挑拨离间。”贺听?澜有些烦躁地将茶杯放在桌上,“我?虽然?没有过在世家?大族长?大的经?历,也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网,但谢大人也不是傅文嘉,你又有什么资格揣摩他的心思?”

“你多疑了,我?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谢昱倒是不生气,“罢了,有些道理现在跟你说你也不会懂,或许等栽过一次跟头,你自己就有所领悟了吧。”

“那就多谢大人好心相劝了。”贺听?澜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莫非谢大人这次专程来镇京司门口接我?,就是为了提醒这一句?”

“就不能只是闲聊吗?”谢昱问道。

“你我?之间有什么闲话可聊?”贺听?澜不以为然?,然?后掀开车帘往窗外看去,“这是……往贵府的方向?走了?”

“你竟然?记得路?”谢昱诧异地一挑眉毛,随即笑着点点头道:“不错,就是回谢府的路。”

贺听?澜感到一丝莫名其妙。

谢昱刚才的反应……怎么感觉他有点高兴呢?

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不过经?验告诉贺听?澜,一般人在莫名其妙地感到高兴时,很有可能是奸计得逞的前?兆。

操,谢昱不会又要把自己给关进密室吧?

贺听?澜心里咯噔一下,狐疑地看向?谢昱,“谢大人带我?去府上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谢昱故意买了个关子?。

贺听?澜感觉更加不妙了。

要不要跳车逃跑?

方才贺听?澜尝试着用了一下内力,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损伤。

说明车内并没有静杀散。

一会就算真动起手来,自己应该也可以占上风。

想到这,贺听?澜稍稍放下心来,却暗中握住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

“不用拿刀,我没有要囚禁你的意思。”谢昱哭笑不得道,“就是想带你看个东西。”

贺听?澜一惊,汗毛都竖起来了。

谢昱怎么知道自己藏了匕首的?

贺听?澜瞥向?袖子?,还以为是不小心把匕首露出来了,然?而并没有。

“现在我?不仅知道你身?上藏了刀,还知道它藏在右边的袖中。”谢昱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这个老东西,竟然?诈我?!贺听?澜猛地意识到是自己刚刚看的那一眼暴露了匕首的位置,不禁气愤地瞪了谢昱一眼。

谁知谢昱笑得更开心了。

贺听?澜感觉自己像是被戏耍的猴,刚想发作,但是又怕谢昱还有什么没放出来的大招,于?是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句:“谢大人若是能把方才的洞察能力用在别处上,估计就不会被人骗得团团转了。”

这句话好像戳中了谢昱内心深处的伤口,只见他眸光一凛,盯着贺听?澜问道:“你说什么?”

“你自己知道。”贺听?澜故意不回答,他感觉谢昱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冰冰凉凉,带着一丝审视和试探,在自己脸上划过。

半晌,谢昱突然?笑了,调侃道:“若是你能把方才的警惕心用在别处上,定能避免一些祸端。”

贺听?澜知道他的意思,敷衍地笑笑,“这自然?不用谢大人说。”

谢昱没再说话,只是一边品着茶,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

二人就这么沉默无言地对坐着,各怀鬼胎。

不知不觉中,马车停了下来。

“家?主,咱们到了。”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走吧。”谢昱放下茶杯,掀帘下了车。

贺听?澜犹豫了一瞬,但还是跟了上去。

谁知映入眼帘的并非谢府正大门,反而是一处偏僻幽静的围墙,墙内看起来是谢府的内院。

此?处明显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围墙上种了好看的小黄花,看起来怪可爱。

不过现在这个季节,怎么还有花?

“谢大人邀我?来贵府做客,却从?后门走。怎么,贺某不配走正大门吗?”贺听?澜故意问道。

“并非。”谢昱笑着摇摇头,径直走向?高高的围墙,眼神变得很温柔。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贺听?澜感到一阵莫名其妙,“难道不是贵府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