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铤而走险了。

贺听澜贴着墙根飞速在走廊里穿梭,终于叫他发现了两?名正在喝酒聊天?的狱卒。

当值的时候偷懒是吧?那就你?们了!

贺听澜将自己藏在喉咙里的迷药取出来,藏入袖中,然后放慢脚步,悄悄靠近狱卒的背后。

那两?人喝得?上头,完全没有察觉到背后逐渐逼近的贺听澜。

找准时机,贺听澜屏住呼吸,同时将袖中的迷药用力一扬。

“咳咳……咳咳咳……”狱卒们猝不及防就中招了,被迷药呛得?泪流满面、咳嗽不断。

贺听澜后退一步,静静地看着。

这种迷药并不会让人陷入昏迷,却能让人失去理智,被人牵着鼻子走。

再?清醒的人,也会变得?十分听话,你?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你?问他什么,他都会说实?话。

并且这药妙就妙在,等药效一过?,清醒过?来之后,会将被迷晕时发生的一切都忘记,只当自己是不小心打了个?盹。

等到两?名狱卒停止咳嗽,并开始晕头转向之时,贺听澜知道时机已成熟。

于是他笑眯眯地走上前去,问其中一名狱卒道:“敢问这位大哥,东二?堂重犯十五号牢房怎么走?”

狱卒眯起眼睛将贺听澜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你?是哪位?看着怪……怪面生的……”

“大哥您忘啦?我是这一批新招进?来的啊。”贺听澜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上面让我去东二?堂重犯十五号看着,我初来乍到不认得?路,不知可否请大哥带个?路?”

“哦……新来的啊,好?说!好?说哈哈哈!”狱卒晕晕乎乎的,并没有发现贺听澜的话有任何不对之处。

“小兄弟,你?跟我来。”狱卒拍了拍贺听澜的肩膀,摇摇晃晃地便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贺听澜连忙跟上,并沿途默默记下路线。

不知穿过?了多少走廊、打开了多少扇门,狱卒指着前面对贺听澜道:“前面左拐,第四?间就是……”

“多谢大哥,我自己过?去就行,您先回去吧。”贺听澜笑着说道。

狱卒摆了摆手?,摇摇晃晃地原路返回。

贺听澜贴着墙根悄悄走到拐角处,发现远处还有两?名狱卒在站岗,于是他如法炮制,用迷药把那两?人也给迷晕了。

见障碍物已经被铲平,贺听澜快步跑到十五号牢房跟前,只见里面的犯人背对着他坐着,头发乱糟糟的,像是一年没洗过?一样。

贺听澜刚想开口?,却被对方捷足先登。

“你?来了。”那人的声音清亮且年轻,倒是跟他的形象十分不符。

“你?是谁?”贺听澜好?奇问道,“你?是以?什么罪名被关押在这里的?他们要我来找你?,可是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对方沉默了一瞬,随即缓缓起身,转过?来看向贺听澜。

“好?久不见,阿澜。”

第230章 郑晨?亓玉山? 郑晨是清河盟的人?……

吏部。

张启东正忙着?写折子, 却突然看见一个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

“哟,傅郎中还在啊。”张启东放下笔,笑吟吟道,“今日休沐, 傅郎中怎的不回去陪陪家人?”

傅彦走?进屋子, 对张启东行了一礼道:“尚书?大人如此勤勉, 下官自当效仿。”

张启东闻言哈哈大笑, 然后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道:“今儿个就你我二人, 别拘着?了。来, 坐。”

见傅彦一副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张启东了然于心,打趣道:“你今日过来找我,却又不直接说事,看来,是有些难以启齿?”

傅彦也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张启东一眼看穿, 有些不好?意思道:“尚书?大人慧眼如炬。的确, 下官是有件事相求。”

“但?说无妨。”张启东道。

“大人是否还记得, 两年前,下官在回京的路上遭到?了刺杀,此案最后以郑晨郑都护使被贬结案?”傅彦说。

“当然记得。”张启东喝了口茶,点点头,“北疆人卑鄙无耻,竟然派刺客刺杀于你,试图嫁祸给齐国,从而破坏我大梁与齐国交好?。此事说到?底,还是可怜了郑都护使。”

张启东叹了口气, 无奈道:“满朝文武人人皆知,此事明明就是那些刺客阴毒狡诈,才致使你险遭不测。奈何敌人太?过强大,郑都护使自己也废了一条手臂,圣上责罚得确实重了点。”

“当时的情况,圣上必须要找个人定罪,才能压住满朝的流言蜚语。”傅彦神情凝重道,“比起郑都护使失职,敌国刺客在我国为非作歹确实会?令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说到?底,是我欠郑都护使一个公道。”

“哎,贤侄不必如此自责。”张启东连忙宽慰道,“当时的情况你哪能料到??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不知贤侄今日来找老夫,可是为了郑都护使而来?”

“正是。”傅彦正襟危坐道,“尚书?大人,下官觉得此案仍有诸多疑点尚未得到?解释。所以,下官想?申请查看郑都护使的档案。不知尚书?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这……”张启东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为难,“贤侄啊,并非老夫故意为难于你,只是,这案子毕竟是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你若想?了解更多细节,为何不去刑部或者?大理寺申请调取卷宗呢?再者?说,既然圣上如此下旨,定是有原因的,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其中真相?”

“这为官之道呢,有时候讲究一个糊涂。”张启东语重心长道,“有些事情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罢,若是什么?都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最终反而会?害了自己。”

张启东的这一番话下来,傅彦反而更加确定,自己被刺杀一事没?那么?简单。

很好?,原本他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查,现在是非查不可了。

于是傅彦站起来行至书?案前,对张启东毕恭毕敬地一礼,道:“下官知道,大人说这些是为了下官着?想?,不胜感激。只是,下官不想?被蒙在鼓里,更无法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为什么?不找刑部和大理寺,是因为这样?一来太?容易惹人怀疑了。下官想?先看看郑都护使的档案,或许能从中了解到?一些细节。大人放心,马上又要到?整理汇报各地官员考绩的日子,下官只需要去库房取档案的时候顺便将郑都护使的一并取来,断不会?牵连大人的。”

张启东神色复杂地看了傅彦一会?,随即点点头道:“行吧,既然你执意如此,老夫便也不多阻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