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千里戈壁,到达阳谷关下,远远的,便有人来接应。林小容一看,便忙着跳下马车,跑了过去。“七喜!刃玉!”
“庄主!”七喜笑着跑过来,而刃玉也在后面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你们没事吧?一路平安吗?”虽然人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但她还是忍不住要问。
“我们很顺利!”七喜兴奋的答道,“我当日扮那孝女还有些紧张,倒没想到殿下竟演得那么自然,我一下子就不怕了!不过黎叔和小洛说这辈子都不要再睡双层棺材了,说味道很可怕,嘻嘻。出了京就没什么大事,刃玉大哥说快些走,我们就赶在阳泉私渡关闭之前过了河。张管事还有其他人都去平凉的林家庄找杜管事,我和刃玉大哥还有黎叔父子收到大将军的消息,就先来阳谷关了。”
林小容微笑着听七喜叽叽喳喳讲完了经过,又微笑着看刃玉。目光相对,刃玉问道:“姑娘,你的病怎样了?”
“看我现在生龙活虎,就知道没问题啦。”林小容冲他挤了挤眼。
“好了,走吧。回府再说。”楚律说着,牵着马在前面引路。
楚律因为常驻边关的缘故,阳谷关也有他的一座别院。以前林小容住在军营,是因为特殊原因,这一次,却不能再坏了规矩,所以当然是住楚律的别院。好在自与西秦的和谈有了进展,鹰军已全线撤回了阳谷关内大营,楚律也可不必常住军中。
这接风洗尘的第一餐饭,自然是吃得热热闹闹,连顾铭欢和谢承添也由军中赶来参加。林小容和他们本来就熟悉,又是一段日子不见,自然有许多话可聊。
席间,七喜忽然问道:“庄主能在这里和大将军团聚自然是极好,可是咱们平凉的林家庄怎么办呀?”
林小容一时倒还真没想好这个问题,当时她也不知怎么的,楚律让她过来,她就点点头过来了,离开平凉的时候竟忘了要安排那边的事情。七喜这一问,问得她有些愣神。
然而楚律这时却忽然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不必担心,全当暂时休息吧。就这么几日。我们在这里,呆不了太久了。”
这句话,如同一块石头入水,在座诸人的心里,都泛起了不同的涟漪。
※※※
承元十八年四月十五日清晨,京城的上空响起了丧钟。离国第三任皇帝病卒,终年四十一岁,谥号离文帝。文帝遗诏,令其女长乐公主即位,是为离史上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女皇。
遗诏宣布之日,长乐公主一身素缟,悲泣接旨。跪罢,她手捧圣旨,高声宣告:“定西亲王孟寒朝,买通宫中下人,欲毒杀父皇,虽未得逞,却致使父皇重病不治,罪大恶极,现昭天下,共讨逆贼!”
四月十八日,长乐公主殿前加冕,尊原皇后为东宫太后,贵妃为西宫太后。封驸马梁月湖为皇夫,改年号为安庆。承元十八年,便为安庆元年。
次日,加封梁丞相门生、原禁军校尉杨蔚云为讨逆大将军,率兵四十万,直向西北三郡而去。
京中但凡与定西亲王有旧者,轻则罢黜贬职,重则抄家入狱,又有官员不堪受辱,自杀身亡,京城中一时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同日,定西亲王拖病体,亲赴秦河边,面京城三叩首,见者皆称,三叩之后,其额头淌血不止。
定西亲王泣诉长乐公主谋害亲父、栽赃嫁祸、伪造遗诏、篡位夺权之事实,对天发誓必为先皇报仇,拒不修改年号,西北三郡内仍称承元。之后,定西亲王亲赴点将台,招西北三郡内二十五万士兵,对抗讨逆大军。
长乐公主所辖以京城为中心的北方五郡,和孟寒朝所辖的西北三郡,刀兵相见,大有你死我活之势,而离江流域的江南诸郡,天高皇帝远,一概采取观望态势。
至此,离国内乱全面爆发。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事情很多,好几天都只睡了三四个小时,更新慢了一点,请多包涵……楚律终于回来了~撒花~~一开心,这一章就写的过于甜蜜了一点 ><
24小时阅读后删除,本人不负任何责任
第一章,结果被自己雷到。当时写的是多么的啰嗦又无趣,一点节奏感也没有,我向大家深深一鞠躬……感谢你们坚持看下来了。于是赶紧去给它瘦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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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之前
阳谷关,楚律府邸。
“大将军,这是公主殿下新颁的讨逆檄文。”顾铭欢说着,将一份手抄的文件送上。长乐公主虽已登基,但在新政权被完成承认之前,他们仍沿用旧时称呼。
楚律还没说什么,林小容倒是抢先把它接了过来,从头到尾一番快速浏览:
“伪定西亲王孟寒朝者,尝自称管辖西北三郡,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然细数其实,大谬其非:……其人纵容朋党,因脏假位……并作妖孽,伤化虐民……虺蜴为心,豺狼成性……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讨逆之勋,凡诸爵赏,同指山河。”
“这是谁写的?文采不错嘛!”林小容抬起头来问。
顾铭欢眼光闪了闪,道:“正是梁月湖的亲笔。”
“梁月湖?”林小容脑中又闪过那个有些孤傲清冷的人的身影。又是他?他到底还能给她多少“惊喜”?
楚律从林小容手中接过那檄文,看了看,却一语不发。
顾铭欢等了片刻,还是问道:“大将军作何打算?虽然我们如今偏安一隅,不受战火之累,但眼看西秦虽已议和,却依旧虎视眈眈,为我大离长治久安,坐山观虎斗却不是长久之计。”
林小容听了倒有些意外:“顾大哥,我真不知你竟如此爱国。”
顾铭欢没有答话,只是笑了笑。
楚律沉吟片刻,问道:“最新的战报如何?”
一直旁听的谢承添答道:“今晨的最新消息,是亲王殿下率水军与杨蔚云在秦河交战,小胜。但纵观这开战月余,双方实则互有胜负,僵持不下。”
楚律点了点头:“亲王殿下从未领过兵,竟能以少数兵力战成平手,也是难能可贵。”
然后他又问:“昨日是否在戈壁上又发现了几具尸首?”
“正是。”谢承添点头。
林小容眨了眨眼。她知道这多半又是哪一方的说客。事实上,孟寒朝和长乐公主两方,虽在秦河沿岸战火激烈,却都没有忘了继续试图说服楚律加入。究其原因,正是因为离国的兵制。
离国的军队分两种,一种是驻守郡县的常规军队,每郡在十万人左右,这些人,由郡主率领,因此,孟寒朝和长乐公主手上各有一部分能调动的兵马。而另一种,就是戊边的边防军,西北的边防军便有二十万人,其中十五万在元帅李昌礼手中,五万在楚律手中。
楚律固然不能调动李昌礼手中的士兵,事实上李昌礼也不能私下行动,因为边防军的调遣,必须皇帝圣旨。但是,只要楚律的虎符和孟寒朝或长乐公主手中的另一枚虎符齐出,便能令所有边防军听令。
若是楚律同长乐公主合作,两方可以夹击孟寒朝;若是他选择与孟寒朝合作,则孟寒朝便能化目前的兵力劣势为优势,胜算便多了许多。正是因此,两方都在不断的派说客上门,而两方又都不断地在暗中动手脚,破坏对方的行动。
楚律思索片刻,道:“虽然亲王殿下确实才能出众,但终非长久之计。”
“大将军的意思是?”顾铭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