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他们不敢的。”楚律握住了林小容那毫无力道的小粉拳。
林小容抬起头来看了楚律一眼,见到他脸上的坏笑,她的脸猛地一红,又低下头去。这真是……听说人的第一次性经验,会影响他之后每一次那个的表现,那楚律是因为第一次跟她那个的时候吃错了东西,所以才会……那个那个的吗?那她以后,岂不是每次都要叫得很“凄惨”?……
林小容脑子里还在想些有的没的,楚律却伸手轻轻按上了她的肚子。她才刚要挣扎,就听到他说:“小容,给我生个孩子吧。我们的孩子,一定会非常的聪明、可爱。”
孩子?林小容心里一惊。她从没想过孩子的事情。孩子吗……
楚律想了想,又说:“当然不是现在。你此次回京,路途颠簸,若是有孕反而不好。我只是希望,以后,能早日看见我们的孩子出世。”
“哦。”林小容敷衍着点了点头。
清晨醒来的时候,林小容难得的看见楚律还在身边。她才刚动了动,他就睁开了眼。然后,他冲着她温柔一笑:“早。”
“嗯,早。”
楚律扭头看了看天窗露进来的晨曦,翻身坐了起来,开始着衣。室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但林小容还是看得见楚律的背上,那条长长的、未愈合的疤痕。完美的背部线条被狰狞的伤疤切开,两相对比,更显得触目惊心。想到他当时受伤的情景,林小容心中颤了一下。楚律却在这时回头,冲着她笑了笑,“你再睡一下,我去把一切准备好,你再起来。”然后,他低下头,在她嘴角亲了亲。
“嗯。”林小容答应着,又闭上眼。
两人一起用过早餐,林小容系上了披风,拎起了自己的小包袱。楚律也已经穿好了一身甲胄。黑色玄甲,护心镜上有一只展翅欲飞的鹰。楚律紧紧地拥抱着林小容,好一阵子,才松手。接着,他轻轻拍了拍林小容的脸颊,“走了。”
林小容站在原地踌躇着,没有动。
“怎么了?”楚律有些奇怪。
林小容咬了咬下唇,低下头,从包袱里面取出一样东西,递给楚律。“这个,你拿着。”
“这是什么?”楚律接过那薄薄的一小片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也没有看明白。
“这是……你就当是仙丹好了。”林小容最终还是选择了睁眼说瞎话,“总之,若是以后伤口发炎,危及性命,吃了这个就没事。你……一定要保重。还有记得一餐只能吃一粒。”
楚律盯着林小容的脸看了一会儿,粲然一笑:“好。”
他早就知道他的妻子有许多神奇的本事,他也无意去追究那些由来。只要现在、以后,他们都能在一起,那就够了。
再次跨上小白,加入了谢承添率领的长长的护送队伍,林小容迎面就见到了刃玉。看到她,他微微笑了笑。
谢承添与楚律抱拳作别,振臂一挥。部队缓缓开拔。林小容骑着马,走出了几十步,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去
那个沐浴在金色阳光里,黑衣玄甲的男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风中,仿佛一座庄严的雕像。而他的背后,是千里无垠的荒凉旷野。
心头忽然涌起莫名的酸涩,林小容用力的眨了眨眼,逼回了就要夺眶而出的泪。视线模糊,看不清前路。
暗涌
太阳已近了地平线,橘色的温暖光辉普照着辽阔的戈壁滩,显出几分苍凉。跋涉了大半日,林小容终于随着谢承添率领的军队到达了阳谷关下。远远的便望见浑厚的城墙下,立着排列整齐的百余人马,落日的余晖照着定西亲王的银色番旗,有几分闪光,正是前来迎接林小容的队伍。
林小容定睛一看,认得那队伍为首之人,正是孟寒朝手下的亲卫队长尹良。她心中顿时有了一分奇怪。
谢承添也认得尹良,两人短暂寒暄片刻,做了交接,谢承添便拱手与林小容和刃玉互道珍重,领着两千五百名士兵,渐渐消失在林小容的视野之中。林小容这才驱马回头,走近孟寒朝派来的那些人马,问道:“尹良,怎么会是你来?”
尹良向林小容行了个礼,并不答话,只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小容有些不明所以,只好跟着他走进了关内。一入大门,就看见正对着夕阳,有一人一马,笔直的立在入关大道的中央,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仔细一看,那是一个身着银白色便装、身材修长挺拔的男子,一头长发用银红色的发带随意的扎着。夕阳斜照,描绘着他的轮廓,使他整个人好像镶了一层金边,几乎显得有些神圣。
林小容乍见那男子,很明显的呆愣了一下,而在这同时,那男子已经在马上对着她微笑起来。
“林庄主,好久不见。”
那总有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笑脸,让林小容很快便找回了那份熟悉的感觉,心中刚刚升起的那种神圣而陌生的感觉,一瞬间消失殆尽。她走上前拱手行礼道:“殿下,的确好久不见。我何德何能,竟让您亲自来接?”
不错,马上这人,的确是她没有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孟寒朝!
听了林小容的话,孟寒朝眯起茶色的桃花眼,轻轻一笑,“呵,林庄主是本王的好友,现在更是楚大将军的夫人,而楚大将军身为国之栋梁,本王自然有义务,要加倍小心林庄主的安危。听闻林庄主上次回程几乎遇险,本王担心不已,所以才亲自来接林庄主,以防万一哪。”
听了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林小容心中暗嗤了一声。信他才有鬼。她所认识的孟寒朝,从来就不是那种做一件事,会单纯到只有一个目的人,而且,她自认自己的分量,也绝对不值得这位亲王殿下纡尊降贵亲自出马。
不过,听孟寒朝这半真半假的语气,想来也是随便说说而已,并不在乎她是否相信。
那倒也是。不管他此行还有没有别的目的,她都不必知道。她只想和他保持君子之交,并且,她无意、也无力搅和进他的那摊浑水。所以她堆起笑脸,打着官腔道:“殿下真是体察下情,令人佩服。”
孟寒朝笑吟吟地说:“那有什么好佩服。反倒是林庄主此次为了楚大将军,竟能说服陛下,千里奔至边关,才是让本王再次刮目相看,佩服不已。但不知楚大将军近况可好,可已痊愈?”
“谢殿下关心。我夫君的伤势已经无碍了。”林小容规规矩矩的回答着,忽然看见孟寒朝眼神往她下巴一扫,脸色瞬间似乎有些怪异。她心内一愣,眨了眨眼再看,却见他还是一样笑吟吟的,让她不禁怀疑自己刚才是否看错。
孟寒朝继续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林庄主,天色将晚,且先与本王去营地休息,明日我们便准备返程。”
林小容跟着孟寒朝,很快便到了他暂时留宿的阳谷关驻军营地。才走近,就见到一个人站在门口。一打照面,她又吃了一惊,“王先生,你怎么也来了?”眼前这身材干瘦,细眉细眼,羽扇纶巾之人,竟是许久不见的孟寒朝手下第一谋士,王朗。
见到林小容,王朗脸上终年不变的儒雅浅笑,也显得有几分真切,只见他拱了拱手道,“林庄主,好久不见。”
林小容当年在平凉初建林家庄之时,与王朗接触颇多,他那时也的确帮她不少,所以乍见之下,她便有些亲切惊喜之意,于是她也真心问候道:“王先生,一别就是一年多,您别来无恙?”
“多谢林庄主关心,我很好。倒是未及恭喜林庄主的大喜,不要怪罪我啊。”王朗微笑着说出这话的同时,有意无意的瞄了孟寒朝一眼。
林小容并没有多去留意这小小的细节,还是笑道:“怎么会呢?我倒是想问候你那头毛驴,你这次出门也还是骑它吗?”
“哈哈哈,自然是,我那毛驴,我到哪里,它就到哪里,离不了我哟。林庄主明日便能见到它了。”
孟寒朝一直站在一旁但笑不语,这时才插了一句:“林庄主,还是不要站在这门口说话,晚膳已经备好,一面吃,再一面慢慢叙旧如何?”
林小容眯眼一笑:“好,殿下请,王先生请。”
不知是否因为边关上没什么好材料,这一餐五菜一汤,十分家常,一张小桌就放下了。于是三个人各坐在一角,围在一起开始用餐。林小容乍见王朗时,的确是有几分故人重逢的喜悦,然而转身她心中便已明白,既然王朗也出现,那么孟寒朝这一次亲赴阳谷关,必定是借口前来接她,实则身有要事。至于是些什么要事,呵,恐怕也是脱不了与那张龙椅有关,那正是她极力回避的话题。于是席间,她也只管捡些无关痛痒的旧事来说。孟寒朝与王朗是何等心机之人,自然明白林小容的意思,也乐得顺着她的话题聊下去,一时间,竟也和乐融融。
一边吃一边叙完了旧情,林小容随口问道:“王先生此次莫非也要与我们一同上京?”
“不了。我的品级不够,上京之事,还轮不到我,等到了平凉,我便回家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