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他猛地推开身边的秦瑟，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赤红着眼睛冲到了主位前，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嘶哑变形，“这是什么意思？她……她怎么会是你的未婚妻？！宋知霜！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全场哗然！

所有的目光瞬间从主角身上转移到了失控的谢妄这里。

窃窃私语声四起。

谢瑾面色骤然一沉，上前一步，将宋知霜彻底护在自己身后，目光冰冷如刀地射向谢妄：“谢妄！注意你的场合和言辞！”

宋知霜看着状若疯魔的谢妄，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有惊讶，有一丝极快的痛楚，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和疏离。

她微微侧过脸，避开了他灼人的视线。

“阿妄！你冷静点！别这样！”秦瑟赶紧冲上前，试图拉住谢妄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和惊慌。

“滚开！”谢妄此刻根本听不进任何话，他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他死死盯着谢瑾和宋知霜，反复质问，声音越来越大，“为什么？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是不是早就背着我勾搭上了？！啊？！回答我！”

他的话语粗俗而充满侮辱性，引得众人一片倒吸冷气声。

谢瑾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他强压着怒火，对众人沉声道：“抱歉，舍弟有些失态，让大家见笑了。”

随即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示意维持秩序，然后他一把抓住谢妄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同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宋知霜，声音冷硬不容置疑：“你，跟我来书房！知霜，你也来。”

说完，他几乎是半强制地拖着挣扎不休的谢妄，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宋知霜深吸一口气，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沉默地跟了上去。

秦瑟想跟上，却被谢瑾的保镖面无表情地拦在了外面。

书房厚重的木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谢瑾猛地甩开谢妄的手，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谢妄！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谢妄喘着粗气，指着宋知霜，眼睛红得吓人，“哥！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你们真的要结婚？你们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你明知道她是我……”

“她是你什么？”谢瑾冷冷地打断他，语气充满了讽刺，“是你不要的女人？是你为了另一个女人可以随意羞辱、可以拿来交换、可以弃之如敝履的人？谢妄，需要我提醒你，你是怎么对待她的吗？”

谢妄被噎得一窒，脸色更加难看。

谢瑾不再看他，转而看向宋知霜，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却带着一种宣示所有权的意味：“知霜，你自己跟他说。”

第十八章

宋知霜抬起眼，看向谢妄，目光平静得近乎残忍：“谢妄，就像你听到的，我和谢总要结婚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谢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凄厉，“宋知霜！我们在一起五年！五年！你现在跟我说与我无关？！你告诉我，是不是他逼你的？是不是……”

“谢妄！”谢瑾厉声喝止他，眼神冰冷，“注意你的措辞！没有人逼她。我们是基于彼此需要，自愿结合。”

“彼此需要？什么需要？！”谢妄步步紧逼，痛苦和愤怒让他口不择言，“你需要钱？你需要谢太太这个身份？所以你就能爬上我哥的床？宋知霜，你就这么……”

“够了！”谢瑾猛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声响震得谢妄下意识地停住了话头。

谢瑾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钉子，砸进谢妄的心脏：“谢妄，你给我听清楚！奶奶病重，最大的心愿是看到我成家。知霜愿意帮我这个忙，让奶奶安心。我们之间是协议婚姻，各取所需，清清楚楚！你呢？”

谢瑾的目光扫过谢妄惨白的脸，语气愈发尖锐：“你现在不是和那个秦瑟过得很好吗？她才是你喜欢的类型，柔弱可怜，需要你保护。你不是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吗？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好好对待你身边的人！知霜以后是你的嫂子，请你放尊重一点！别再纠缠不清！”

奶奶病重……协议婚姻……各取所需……

嫂子……尊重……别再纠缠……

谢瑾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谢妄的心上。

尤其是最后那句“好好对待你身边的人”，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心中一直以来的迷雾和自欺欺人！

他猛地后退一步，踉跄着撞在书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看着眼前冷漠强大的哥哥，再看看一旁平静却疏离的宋知霜，巨大的、迟来的醒悟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淹没！

原来……原来他早就爱上了宋知霜！

那些习惯、那些舒适感、那些不经意间的比较和想念、那些因为她的离开而产生的焦躁不安和痛苦……全都不是因为习惯，而是因为爱！

他只是被所谓的“真爱类型”蒙蔽了双眼，被新鲜感和征服欲冲昏了头脑，忽略了内心早已滋生的、对宋知霜的深刻依赖和感情！

他为了一个幻影，弄丢了真正的珍宝。

而现在，这个珍宝，被他亲手推到了他最忌惮的哥哥身边，还冠上了“嫂子”的名分！

“不……不是这样的……”谢妄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巨大的悔恨和恐慌几乎要将他撕裂，“不是的……知霜……我……”

他看向宋知霜，眼神里充满了绝望的祈求和无尽的痛苦。

但宋知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淡漠，仿佛在看一个与己无关的闹剧。

她的沉默，比任何指责都更让他绝望。

谢瑾冷冷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弟弟，下了最后通牒：“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出去管好自己，和你的女伴，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第十九章

谢妄被谢瑾的人“请”出了书房，像个游魂一样踉跄地回到宴会厅。

周围的喧嚣和目光如同针扎，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脑子里反复回荡着谢瑾的话和宋知霜那冷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