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对不起你……如果你没跟着妈妈……一定会有更好的生活。”

不是的！

我急得团团转。

我本来就是没有人要的野孩子，因为有了妈妈才有了家！

“算了。”

妈妈愧疚，声音低落：“我对不起的人太多了，数都数不完。”

“对不起我爸，对不起我妈……”

“他们为国为家操劳了一辈子，最后因为我不得善终……”

“灿灿，妈妈都想好了，等局里给我发奖章的时候，我一定叫你舅舅来看，我还要故意装生气不理他，要他给我道歉，像以前那样追在我屁股后面哄我，说我是他……”

“唯一的妹妹……”

听着妈妈的话，我好像也看到了那样的画面。

可渐渐地，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小，怀抱也越来越冷。

她好像睡着了。

妈妈？

我推了推她。

她却没有醒过来。

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把我抱在怀里：“灿灿乖，让妈妈睡一会儿。”

我没有再吵妈妈，只是凑过去，亲了亲妈妈的脸。

我知道，妈妈累了。

她像外公外婆那样，永远的睡着了。

第七章

自从外公死后，这五年她一直没睡过一个好觉。

她说闭上眼，就会想起外公。

想起她本来发了誓，说要保护祖国，保卫人命。

结果这双手，却沾上了亲人的血。

我吸了吸鼻子，用尽全力爬起来，四处寻找。

终于在窗户边找到一个小口，能够挤出去。

只是木屑挤压我的骨头，划得我浑身是血。

我没管。

我记得舅舅的味道。

顺着风，我一边找舅舅，一边联系之前流浪的朋友帮我找。

“包在哥身上。”

朋友拍着胸脯保证，还请我吃了一顿饭。

我很感动。

人多力量大，很快我就知道了。

舅舅在墓地。

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正跪在外公外婆的墓碑前，烧纸，喝酒。

他说：“本来有禁令不能喝酒，但今天是情榆生日。”

“以前情榆的每个生日，都是我们陪着她……”

“但现在我陪不了她了，我只恨，为什么她是我妹妹？”

“爸爸做了军人做了警察，一辈子都在为祖国做贡献，妈妈做了一辈子的无国界医生，无私伟大，最后却都被沈情榆害死……”

我听不下去了，冲上前抱住他的裤腿。

“灿灿？”舅舅疑惑。

“你怎么来这儿的？”

他抱住我，我奋力挣脱出他的怀抱，扯他的衣服，想让他跟我走，去看妈妈。

舅舅挥开我：“灿灿，我在陪你外公外婆，别捣乱。”

我急的直冒汗。

这时，舅舅的手机响了。

“沈远乔同志，你父亲生前一直在追查的特大贩毒案，现在涉案人员已经全部落网。”

舅舅眼眶一红，看向外公的墓碑：“爸，你听见了吗，你追的案子告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