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要我提醒你，沈情榆那次给我们带来多大的损失吗？”

身后的人冷哼一声，没了声音。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响起，逐渐远去。

蒋莱又独自坐了很久，才压低头帽，匆匆离开。

另一边，围捕刚刚结束。

废弃仓库外警灯闪烁。

沈远乔靠在车边，左臂衣袖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正从临时按压的纱布下渗出。

这伙逃犯极其狡猾，且负隅顽抗，耗费了整整三天才全部抓获。

同事帮他简单包扎了一下，劝他回医院重新处理，他却摇摇头：“小伤，没事。”

他看了眼时间，才发觉已经到了日历标红的那个日子。

回去的路上，夕阳将街道染成橘红色。

经过一家街边的自助照相馆时，沈远乔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想起很久以前，沈情榆总爱缠着他来，拽着他的胳膊撒娇：“哥！拍一张嘛！你都不爱拍照，我手里都没几张你的照片……你平时训练那么忙，我想见你一面都不容易……”

好几次，甚至连她的生日，他都因为紧急训练或任务而错过。

只能事后补上一句苍白的“生日快乐”和一份迟到的礼物。

再后来，爸妈出事。

他再也没和沈情榆一起过过生日。

那段亲昵的时光，仿佛都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时间就是这样，总会惩罚那些不爱拍照和记录的人。

第十八章

沈远乔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第一次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幕布落下，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整理了一下染血的衣袖，尽力让表情看起来平静些，对着镜头。

“咔嚓。”

白光一闪。

照片缓缓吐出。

上面只有他一个人，藏住了带血的左臂衣袖，眉眼带着微笑。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很久以前沈情榆喜欢的蛋糕店，买了一块小小的芒果蛋糕。

然后，他拿着蛋糕和那张的照片，去了陵园。

沈情榆的墓碑和爸妈的墓碑紧挨在一起。

他将那块小蛋糕轻轻放在沈情榆的墓碑前，声音低柔：“小榆，生日快乐。”

然后，他拿出那张照片，用打火机点燃一角。

火苗蹿起，慢慢吞噬了相纸上他独自的身影。

父母去世后的每一年，每到沈情榆的生日时，他都会雷打不动的给爸妈烧一张他们的合照。

告诉他们，他和小妹一切都好。

以往每一年，烧的都是他和她的合照。

今年的照片，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沈远乔垂着眸，火光在他低垂的眼睫染上一片红。

他看着照片一点点化为灰烬，声音低哑。

“爸，妈，小榆……你们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你们放心，很快，我就能抓住那个内鬼了，再等等我吧……”

风忽然卷起，将燃烧的灰烬和青烟吹向他，扑在他脸上。

带着灼后的余温，像是无声的抚摸。

他哽了一下，喉结剧烈滚动，几乎压抑不住汹涌的情绪：“你们真的很狠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烟尘散尽，只剩一地冰凉的黑灰。

他沉默地站了许久，才转身，一步步离开陵园。

一周后，新的收网任务下达。

目标极其谨慎，交易地点定在人多眼杂、背景复杂的“夜色”高级会所。

任务布置会上，蒋莱主动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向陈队和沈远乔：“我申请作为沈远乔的搭档潜入，会所环境男男女女多，扮演情侣是最佳方案。”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沈远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