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妈是沈家唯一的异类。

沈家世代，从军从警，满门忠烈。

只有我妈，年少辍学，染着黄毛，五毒俱全。

后来，外婆死了。

被毒贩五马分尸，丢在警局门口示威……

那天晚上，她眼睛肿得像核桃：“灿灿，妈要去做一件大事……”

妈妈准备了五年，快要成功的时候，却被舅舅沈远乔拽回了家，锁进了阁楼。

他骂妈。

“沈情榆，妈怎么死的你也忘了吗？你竟然敢沾毒？”

“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

他眼睛红的像是要吃人，还要带我走。

我却挣脱了他的怀抱，直接扑进妈妈的怀里。

舅舅把我们锁起来，走了。

妈妈看着紧闭的门，眼泪唰一下流了下来。

她抱紧我，告诉我别怕。

她说舅舅不凶，说舅舅很好。

以前外公外婆不在家，都是舅舅照顾妈妈。

他就比妈妈大三岁，却要学着煮饭，炒菜，生怕饿着妈妈。

上学的时候有人欺负妈妈，舅舅面上不说，背后都会偷偷找到那些人，把他们揍一顿。

后来舅舅去了部队，每个月的津贴都寄给妈妈，生怕妈妈钱不够花，被坏人骗走。

妈妈说，是她做错了事。

她……杀了外公，害死了外婆……

她连畜生都不如。

舅舅恨她，是应该的。

可我知道不是。

妈妈当年从警察学院辍学，是为了一个卧底任务。

外公因为劳累过度，早就得了癌症。

得知妈妈的卧底任务后，他决定把最后的生命，也献给祖国。

他心甘情愿死在妈妈抢下。

妈妈才有机会卧底成功。

而外婆是死于毒贩的报复……本就是意外。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妈妈，只能看着无边际的黑暗笼罩她，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妈妈饿了。

阁楼里没有吃的。

我看着紧锁的房门，又看了眼哭晕的妈妈，从天窗爬了出去。

等我找到吃的再回来。

妈妈醒了。

她不断用头砸着墙，浑身都在哆嗦，白墙被她抓住一道道血痕。

“忍住！沈情榆，忍住！你是沈家人，记住你身上的责任，你决不能向毒低头！”

“你总有一天要回到阳光下，回到哥哥身边，做他最爱的妹妹！”

“沈情榆，你不能在这儿倒下！”

“清醒！清醒！”

妈妈重复着这些话，撞墙的力气更大了。

我急得冲上去拦，却被挥开。

这时，阁楼外喧闹起来。

妈妈以为是舅舅来了，她期盼地凑到门边。

刚要说话，就听到舅舅说：“叫战友们来，就是做个见证。”

“从今天开始，蒋莱，就是我的妹妹。”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