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羽唯昨夜睡得还算安稳，九点半左右晓禾就没收了她的手机，说要 “物理隔绝污染源”。小鹿闹着要跟她俩一起睡大床，还指定干妈给她讲《波西和皮普》。

昏黄灯光下，她捧着绘本轻声朗读，胳膊上搭着只软乎乎的小手，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时，晓禾眼下挂着青黑，感慨 1.5 米的床实在不适合睡仨人。趁着母女俩洗漱的功夫，刘羽唯迅速做好早饭，然后暗暗揣着手机躲进了厕所。她没办法两耳不闻窗外事，毕竟这风波里还牵涉着靳朗。

信号接通的刹那，短信、微信一涌而入。靳朗和任以铭的头像上都挂着两位数的红色未读标志，几个群消息提示已经变成了省略号。

尽管做好了充足的心里建设，可点开微博看到热搜上挂着一排自己的名字，刘羽唯还是吓了一跳。

起初，她还努力保持着看客的心态，感叹网友的巨大脑洞和无中生有的想象力。对她个人的辱骂，她也强迫自己过滤，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可翻到有人进行职业攻击时，刘羽唯的双手开始颤抖，呼吸随着移动的目光也越来越急促。

【公益律绿轴师都是流泪的鳄鱼，表面上帮人维权，实际上就是博眼球、蹭流量的利己主义者。】这条获得了上千点赞。

【什么无偿服务？这年头，不收钱肯定是另有所图，要么是为了搭热点，要么是为了攒名气捞好处。】

【咱就说真出了事儿还是得花钱找专业律师，公益律师能靠谱？】

另一条评论跟着附和，【我见过有人找公益律师，败诉了人家立马退出，后续啥也不管了，根本不负责任。】

更有人直接@司法部官微，建议从刘羽唯开始，好好查查这些公益律师是怎么利用职业便利获取曝光、攀附权贵的。还说，别让他们把“公益”俩字变成捞钱的幌子。

刘羽唯的指尖划过屏幕，突然停在一个有点熟悉的头像上，那是她之前关注许久的一位公益律师，曾带着团队帮一百多个农民工讨回欠薪。

对方凌晨发了条微博：【努力这么多年想改变公众对公益律师“廉价”、“不专业”的偏见，没想到因为一些人的私生活，一夜之间被就被推回起点。】

许久未操作手机自动黑屏，刘羽唯没有再继续看，也没有给任何人回电。如果说针对个人的诋毁是泼到身上的脏水，那对这个职业的侮辱就是往她心头浇硫酸。原来最伤人的是有人用你的名字玷污你最珍视的东西。

她呆坐在马桶盖上发愣，直到晓禾意识到人和手机都不见了，赶紧跑来“咚咚”敲门。

“羽唯，你出来，有事咱们一起抗！” 晓禾声音焦急，甚至带了点哭腔。

刘羽唯拉开门，刻意勾起唇角，“放心吧，我没事儿。”

可她那张脸实在太过惨淡，连嘴唇都失了血色，任谁看到都知道她心口不一。

晓禾昨晚起夜摸黑翻了翻微博，那些骂人的话看得她后半夜再没能睡着，她打定主意要把这些网络喷子都送上法庭。

拽着人往客厅走，刘羽唯手机又是一震嗡鸣，晓禾皱着眉头去抢，“骚扰电话直接挂断拉黑！”

“是我当事人，我得去接一下！”

刘羽唯拍了拍好友胳膊，快步迈进阳台，顺手又关上了玻璃门。她想唐梅大概也看到了网上的事，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更换代理律师也是人之常情，自己不应该拒绝。她深吸了一大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喂，唐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唐梅带着哽咽的声音，“刘律师，对不起…”

??82 这个案子最重要的是你

“没什么对不起的，唐梅。”刘羽唯靠在阳台栏杆上，“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把你的案子交给天诚其他的律师，她们也都会尽全力帮你！” 刘羽唯担心她被网上的言论引导，语气中带着点恳求。 “请你相信我们，好吗？” “刘律师，你误会了。” 听筒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发生什么事了？” 刘羽唯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到了最坏的场景，声音陡然拔高，“杨滨威胁你了，你现在可不能退缩啊！” “是杨滨在故意抹黑你...” 唐梅的声音颤抖，“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我们母子俩住的地方，他隔着门把网上说那些关于你的流言蜚语都告诉我，说你破坏别人家庭，让我不要相信你。” “他让我撤销起诉，不然过两天他就在网上公开你的行程，让媒体去法院门口堵你。” 她越说越急，“我说这是离婚是我们俩人的事，跟律师没关系，但他就认定了是因为你才让我铁了心要离婚...他最后还放狠话说他有的是办法让你和我身败名裂。” “刘律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牵连了你...” 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小，唐梅的话印证了刘羽唯之前的猜测，除了杨滨之外她想不到谁会和自己有如此冤仇。 “唐梅，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替这种人渣道歉！他就是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你放弃。” “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极端。刘律师，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这次先撤诉？等过段时间再起诉？” 刘羽唯立即反驳，“不行！离婚案反复起诉对法官审判会有影响的！” “那或者能不能申请延期？” 唐梅还在挣扎。 “没有因为律师个人原因申请延期开庭的规定。”刘羽唯揉了揉眉心，风穿过纱窗吹到脸上。 唐梅的信任对于此刻的刘羽唯比任何安慰的语言都重要。她作为代理律师，本就是要把唐梅从泥潭里拽出来，又怎么能在最紧要的关头停下脚步。 “唐梅，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怎么帮你争取到有利的判决。即使申请不公开审理，也不能排除不可控事件再次发生。” “家暴的证据我已经梳理的很清楚了，等下我会把所有材料都交…

“没什么对不起的，唐梅。”刘羽唯靠在阳台栏杆上，“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把你的案子交给天诚其他的律师，她们也都会尽全力帮你！”

刘羽唯担心她被网上的言论引导，语气中带着点恳求。

“请你相信我们，好吗？”

“刘律师，你误会了。”

听筒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发生什么事了？” 刘羽唯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到了最坏的场景，声音陡然拔高，“杨滨威胁你了，你现在可不能退缩啊！”

“是杨滨在故意抹黑你...”

唐梅的声音颤抖，“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我们母子俩住的地方，他隔着门把网上说那些关于你的流言蜚语都告诉我，说你破坏别人家庭，让我不要相信你。”

“他让我撤销起诉，不然过两天他就在网上公开你的行程，让媒体去法院门口堵你。”

她越说越急，“我说这是离婚是我们俩人的事，跟律师没关系，但他就认定了是因为你才让我铁了心要离婚...他最后还放狠话说他有的是办法让你和我身败名裂。”

“刘律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牵连了你...”

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小，唐梅的话印证了刘羽唯之前的猜测，除了杨滨之外她想不到谁会和自己有如此冤仇。

“唐梅，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替这种人渣道歉！他就是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你放弃。”

“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极端。刘律师，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这次先撤诉？等过段时间再起诉？”

刘羽唯立即反驳，“不行！离婚案反复起诉对法官审判会有影响的！”

“那或者能不能申请延期？” 唐梅还在挣扎。

“没有因为律师个人原因申请延期开庭的规定。”刘羽唯揉了揉眉心，风穿过纱窗吹到脸上。

唐梅的信任对于此刻的刘羽唯比任何安慰的语言都重要。她作为代理律师，本就是要把唐梅从泥潭里拽出来，又怎么能在最紧要的关头停下脚步。

“唐梅，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怎么帮你争取到有利的判决。即使申请不公开审理，也不能排除不可控事件再次发生。”

“家暴的证据我已经梳理的很清楚了，等下我会把所有材料都交接给经验更丰富的律师，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多...现在又因为我被网上的人骂...”

唐梅还沉浸在自责之中。

“唐梅，这个案子最重要的是你，而不是我！” 刘羽唯打断她，语气温柔却坚定，“网上的事，假的真不了，总有一天会过去的！”

挂断电话，刘羽唯立刻给童律打去电话，把唐梅的情况和自己的决定说了一遍。网上的事显然给律所和同事带来了不少麻烦，她心里很过意不去。唐梅的案子移交出去后，她手头暂时也没有紧急工作，便向童律申请几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