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甲状腺癌能治好?”

女孩抬起头,脸上泪珠还在不断滚动。

刘羽唯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过了片刻女孩才算慢慢平复。

回律所的路上,刘羽唯一直在思考,如果今天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会不会也像那个女孩一样彻底破防。

这个假设让她的空虚的胃部骤然缩紧。

以前看到影视剧里浑身插满管子的病人时,她的第一反应都是等老了要有尊严的死去,绝不躺在病床上痛苦地苟延残喘。

可如果没等老了呢?

那她大概会像所有普通人一样,先崩溃,再颤抖着去搜索治疗方案,学着去读懂各种字母数字组合所代表的医学术语,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

豪言壮语不过是因为死亡还站在足够远的地方。疾病不缠身,永远无法体会对生命的渴望。

偶尔厌倦的平凡日常,或许正是别人梦寐以求的明天,甚至是某些人永远无法抵达的彼岸。

出了地铁到律所附近正好赶上午饭时间,饥肠辘辘的刘羽唯循着香味钻进一家面馆。

翡翠般小葱在红油里沉浮,赤褐色的肉酱与金黄豌豆左右分置。老板操着浓重的川音友善提示“姑娘,趁热吃,凉了就不香喽!”

刘羽唯突然觉得,人生不就是这些瞬间切片的排列组合。好吃的面、可爱的人、温暖的光,幸福从来不会惊天动地,而是无数个“此时此刻”的叠加。

“羽唯姐,你也来吃面呀!”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孟拿着点餐牌,一屁股坐在她的对面的长条凳上。自从刘羽唯换岗后,两人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面。

“我看到你写的那篇文章了,真棒!”

说着小孟举起大拇指,又压低声音凑过头。

“不过,你是怎么找到靳朗,让他帮忙转发的呀?”

刘羽唯哭笑不得,只能昧着良心说,“应该是个巧合!”

手上搅动着面条,“不过还是得谢谢他!”

“优质偶像,入股不亏!”

“不过…” 女孩的声音突然有点失落。

“怎么了?” 刘羽唯好奇地问。

“粉丝群里都在猜他应该是谈恋爱了!”

刘羽唯心头一惊,猛地把辣油吸进了气管,随之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小孟赶紧站起来,贴心地帮她拍了拍后背。

“你没事吧,羽唯姐!”

刘羽唯摇了摇头,脸颊泛起异样的红,又若无其事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呢?”

“他以前从来不会回答任何关于感情的问题,连杂志采访都一两句敷衍过去。可是昨天线上直播,弹幕有粉丝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他竟然回答了,而且说话的时候那嘴角根本压不住!”

小孟激动地拍了拍木桌,引得隔壁吃面的人回头看她。

“那他怎么说?”

“倒是没啥特别的,什么天真、善良、清醒、正直…”

这一组词刘羽唯倒是很熟悉,不正是那天靳朗调侃她的话。心绪像氢气球一般在充满了食物香气的空中飘荡。

吧台上的大屏幕已经播完了《新闻三十分》,气象播报员的清脆声音响起。

“贵阳,中到大雨,2℃到 6℃…”

刘羽唯似想起什么,将手中筷子横架在碗边,点开了微信。

【你那里在下雨吗?】

??64 等待是一场没有终点的酷刑

午后晕碳时间,阳光斜洒在办公桌上晒得人发困,刘羽唯揉了揉眼睛,外卖软件显示咖啡已经送达。去楼下取餐,手机屏幕点亮又熄灭,没有任何新消息。 之前靳朗进组时提过这部戏的导演注重实景拍摄,贵州的深山老林里信号不是很好,刘羽唯也没太当回事。 拎着保温袋在电梯前排队,前面两个踩着细高跟的精致打工人正小声地抱怨着老板。 “外行领导内行,早晚得把公司干没了!” “重点是他还觉得自己很懂!”另一个女孩搅动着透明咖啡杯里的冰块,“我们组的小姑娘已经被折磨的休病假半个月了,再这么下去我也要抑郁了!” “天下牛马一样惨,上午我联系之前项目上对接的那个君达的律师,怎么也找不到人。你猜怎么着?” “也休病假了?” 刘羽唯无意偷听,尽管说话人明显故意压低了声音,但后面的内容还是一清二楚地钻进她的耳蜗。 “说是昨儿晚上在办公室加班猝死,今天一早才被发现,人都僵硬了。” “太惨了吧!这么辛苦卖命值得么,到了最后只有一场空。”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刘羽唯跟在她们身后,其中一个女孩碰了碰对方的胳膊肘,两人不再多言。 坐回工位,咖啡的香气在空中弥漫。刘羽唯翻开微信通讯录,找到了江帆的头像。 两人上次在法院碰面后就再没有见过,但前阵子骑手那篇文章发完,江帆给她发来微信祝贺。老牛的案子刘羽唯曾找她帮过忙,因此顺理成章地邀请江帆吃顿饭,可对方表示最近没时间,先欠着攒顿大餐,当时的对话也终结于此。 【江帆姐,听说你们所里有同事发生意外了?前阵子你说一直很忙,最近怎么样?有空让我把欠你的饭补上吧!】 消息发出后,刘羽唯随手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最新的动态是周末带着孩子一起去森林公园爬山的照片,小姑娘不合时宜地穿着闪亮蓝色公主裙,配文“大王这次派Elsa女王来巡山!” 刘羽唯忍不住勾起嘴角,动了动手指点了个赞。 这条信息和午饭时发出的那条一样,石沉大海,都没有收到回复。 晚上睡前,刘羽唯的手机弹出一条天气软件的推送信息…

午后晕碳时间,阳光斜洒在办公桌上晒得人发困,刘羽唯揉了揉眼睛,外卖软件显示咖啡已经送达。去楼下取餐,手机屏幕点亮又熄灭,没有任何新消息。

之前靳朗进组时提过这部戏的导演注重实景拍摄,贵州的深山老林里信号不是很好,刘羽唯也没太当回事。

拎着保温袋在电梯前排队,前面两个踩着细高跟的精致打工人正小声地抱怨着老板。

“外行领导内行,早晚得把公司干没了!”

“重点是他还觉得自己很懂!”另一个女孩搅动着透明咖啡杯里的冰块,“我们组的小姑娘已经被折磨的休病假半个月了,再这么下去我也要抑郁了!”

“天下牛马一样惨,上午我联系之前项目上对接的那个君达的律师,怎么也找不到人。你猜怎么着?”

“也休病假了?”

刘羽唯无意偷听,尽管说话人明显故意压低了声音,但后面的内容还是一清二楚地钻进她的耳蜗。

“说是昨儿晚上在办公室加班猝死,今天一早才被发现,人都僵硬了。”

“太惨了吧!这么辛苦卖命值得么,到了最后只有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