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朗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松了松领口,喉结在阴影里滚动。

“我可…没说是你…”

“你!”

刘羽唯又羞又恼,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击,只能狠狠剜了他一眼,转头向外,不再说话。

缓慢通行过红色路段后,车子高速飞驰,不过十分钟,熟悉的住宅楼映入眼帘。

下了车,两人并排朝着小区深处走去。

刘羽唯的脚下突然凝滞,一只灰色大老鼠不知从哪里窜出,肥硕的身躯擦着裤脚跑过,还发出吱吱地尖利叫声。

她被吓了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抓住旁边的胳膊。

靳朗拍了拍她的手,“小野猫的夜宵而已!”

回过神的刘羽唯像被什么烫到,立即松手,快步向前,将刚刚的“救星”丢在身后。

到了楼下,她缓缓开口。

“就送到这吧,多谢你帮我省了打车费!早点回吧!”

说完也没等他回答,自顾自地拜拜手,转身进了单元门。

小跑两步在电梯前站定,刘羽唯懊恼地咬了咬下唇。为什么每次见他都感觉自己会失了分寸,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

她拿脚尖踢了踢电梯门边悬悬欲欲坠的墙皮,黑色翻毛皮短靴顿时沾上了几点白灰。

听着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刘羽唯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股男人的气息笼罩。

一双手臂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肢,浑身一颤,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高跟鞋已经悬在半空准备反击。

“别怕,是我!”

温热的鼻息拂过耳垂,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她扭动身体试图摆脱,却撞进更紧密的怀抱。后背贴上的胸膛传来清晰心跳。

靳朗的声音异常柔软。

“别生气了,刚刚看你情绪不好,就想着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

见她停止“反抗”安静地站在那儿,靳朗微微低头,将下巴轻轻蹭过她的肩头。

“你知道的,我说的那个人是你,我喜欢的人也是你!”

“小羽,你真的很棒!”

空气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刘羽唯能清晰地感受到脖颈处血管的跳动。这些话如同石子猝不及防的被撇进心湖,接连在水面跳了几下。

她低头盯着自己腰间,那双手仿佛藤蔓般自然缠绕,掌心的温度似乎穿透衣衫,烧的人脸颊发烫。

她正绞尽脑汁,金属门发出“叮”的脆响,明亮的白光将楼道照亮,劈开暧昧的身影。

刘羽唯抬眼对上了黄衣外卖小哥的视线,仿佛被人撞破奸情。她血液直冲头顶,触电般地挣脱束缚,又甩开身后的人,一个箭步冲进电梯。

靳朗眼疾手快地按住向上的金属箭头,半个身子留在阴影里。

“我明天要进组了,估计好久都不能来见你!”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克制,眼底晦暗不明又波涛汹涌。

刘羽唯强装镇定地点了点头,“好的!”

靳朗看到她紧绷的面容,内心苦笑,刚刚还是冲动了,幻想中的温柔软语此刻只怕是奢望。

“有时间的话,记得回我微信。”

他的语气放得更轻,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得到那声含糊的“嗯…”,他才缓缓抬手。

电梯门像舞台幕布般徐徐合拢,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一寸寸吞没。

楼层数字开始跳动,刘羽唯这才惊觉掌心已全是汗。

作者的话

云上懒喵

作者

05-15

眼睛干涩到流着泪打字...我尽力了,明天捉虫。

??61 当你为暗夜中的人举起火把时,火光已经照亮了未来的路

飞机穿过对流层,舷窗外骤然暗了下来。刘羽唯望着机翼下翻涌的云海,灰蒙蒙的雾气像一团化不开的愁绪,似乎预兆着此行的艰难与不利。 老牛受伤尚未痊愈,再加上出行必有花销,刘羽唯拿到授权委托书后在开庭的前一天独身前往亚斯公司的注册地重庆。 老牛佝偻着腰送她到机场的画面挥之不去,那个庄稼汉在路上固执地要帮她拎登机箱。刘羽唯没忍心告诉他,这次重庆之行胜诉的概率并不高。 在京北重新梳理证据时,刘羽唯和几个同事发现了亚斯公司能够就劳务关系重新起诉的关键老牛银行流水中发工资的并不是亚斯,而是另一家叫做天昌速运的公司。 老牛说他并没有听说过这么个企业,每次站点开会时小领导都会把“亚斯”挂在嘴边,从来不知道还有什么天昌。 刘羽唯又想到可以查查老牛的纳税记录。按照常理,个人所得税一般由发工资的一方代为缴纳,通常也就是用人单位。可当结果却令人震惊,老牛送外卖这不到一年的时间,扣缴义务人竟然走马灯般轮换着五家不同的企业,除了亚斯物流和天昌速运,还有鼎泰财务咨询公司、众合劳务服务外包公司、以及一家建筑企业。 这些复杂而又隐秘的关系网络,如果不是发生了案子,几乎很难会有人注意。 次日开庭,亚斯公司的律师称原告方的主营业务是干线物流运输,城市配送业务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整体外包给第三方,也就是天昌速运。 作为被告律师的刘羽唯提交了老牛的工作证、亚斯制式的工装,甚至站点的考核表,但却没能拿出更有利的证据。 判决书比山城的雨来的更急。当看到“原告亚斯物流公司与被告牛金鑫不存在事实劳动关系”的结论时,刘羽唯突然想起老牛提到家里的玉米地曾被冰雹砸的稀烂。法律文书上冰冷的字,对于老牛来说,可能和倒伏的庄稼一样令人窒息。 如果说劳动仲裁给冬日里受伤的老牛点上了篝火,那这次败诉无异于一盆冰水浇透了刚燃起的温暖希望。 当然一审失败还可以上诉,但如果两周之内没有找到新的证据,推翻一审判决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 京北…

飞机穿过对流层,舷窗外骤然暗了下来。刘羽唯望着机翼下翻涌的云海,灰蒙蒙的雾气像一团化不开的愁绪,似乎预兆着此行的艰难与不利。

老牛受伤尚未痊愈,再加上出行必有花销,刘羽唯拿到授权委托书后在开庭的前一天独身前往亚斯公司的注册地重庆。

老牛佝偻着腰送她到机场的画面挥之不去,那个庄稼汉在路上固执地要帮她拎登机箱。刘羽唯没忍心告诉他,这次重庆之行胜诉的概率并不高。

在京北重新梳理证据时,刘羽唯和几个同事发现了亚斯公司能够就劳务关系重新起诉的关键老牛银行流水中发工资的并不是亚斯,而是另一家叫做天昌速运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