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还能把关贺阳的一点小毛病记得如此清楚，呵护得如此周到。

那他这五年算什么呢？

一场随时可以被覆盖的临时存档吗？

就在这时，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和哭喊声。

姜栀妍不悦地蹙眉，对门口的保镖道：“出去看看怎么回事，让他们保持安静，别吵到庭序休息。”

保镖应声出去。

没过几分钟，保镖却脸色惊慌地冲了回来：“姜总！不好了！关先生！关先生在楼下被医闹的人误伤了！挨了好几刀，现在大出血，正在急救室抢救！”

“什么？！”姜栀妍脸色骤变，霍然起身！

她甚至来不及看江庭序一眼，就像一阵风般冲出了病房！

江庭序的心也跟着猛地一沉。

他强忍着背后的剧痛，挣扎着下床，想跟去看看情况。

等他艰难地挪到急救室门口，看到的便是医生焦急地说关贺阳是罕见的熊猫血，血库告急，正在紧急从周边调拨。

姜栀妍闻言，立刻撸起袖子：“抽我的！我是Rh阴性血！”

“抽多少都可以！只要救活他！”

江庭序就那样靠在冰冷的墙上，眼睁睁看着殷红的血液从姜栀妍的血管里流出，一点点输入关贺阳的身体。

他的心，也像是被那把刀反复捅刺，痛到麻木。

姜栀妍输了很多血，脸色明显苍白起来，她却毫不在意，只是焦灼地在急救室外徘徊，不肯去休息。

这时，走廊另一边有家属经过，闲聊声隐约传来：“……城外那个灵山寺听说挺灵的，我婆婆为了我昏迷的儿子，三步一叩首跪完了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求来住持开光的佛珠，当晚我儿子就醒过来了！”

江庭序下意识地看向姜栀妍。

果然，她眼睛猛地一亮，毫不犹豫地转身就朝医院外冲去！

江庭序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回到病房，麻木地打开手机，同城直播推送的第一条，便是

【惊！姜氏集团总裁为爱虔诚跪拜，三步一叩首求取灵山佛珠！】

直播画面里，姜栀妍昂贵的高定沾满尘土，额头磕得青紫，甚至渗着血丝，却无比执着地、一步一叩首地攀爬着那漫长的石阶。

评论区一片沸腾。

【天啊！是姜栀妍！她居然为了男朋友做到这一步！】

【太感人了！听说她和男朋友在一起好多年，感情一直很好！】

【这才是真爱啊！羡慕死了！】

江庭序看着那些评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地疼。

他们的确在一起好几年。

但这一次，她跪求的，不是为了他这个“在一起好几年”的男朋友，

而是为了那个念念不忘、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第七章

之后几天，姜栀妍没有再出现。

江庭序从护士们的闲聊中得知，她求回佛珠后，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和额头的伤，日夜不休地守在关贺阳病床边，亲自照顾。

他点开朋友圈，刷新出来的第一条，就是关贺阳发的。

照片里是一串深色的佛珠，配文是：

【劫后余生，感恩所有。特别感谢某人的‘一步一叩首’，这份心意，重于千金。】

下一刻，他就看到姜栀妍的头像出现在点赞列表里。

那一刻，江庭序心脏疼得几欲窒息。

他颤抖着关掉手机，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可心口仍是一片荒芜的冰凉。

出院那天，姜栀妍开车来接江庭序。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柔声说：“你瘦了太多，贺阳最近也吃不下东西。今天带你们去吃点好的，补一补。”

江庭序沉默地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关贺阳坐在副驾驶座上，笑意盎然，和姜栀妍聊着最近的趣事。

江庭序恍惚觉得，自己才是个多余的局外人。

到了餐厅，姜栀妍全程细致地照顾着关贺阳。

她耐心地为他剥虾，将虾仁整齐地码在他盘中；不时为他添水，用餐巾轻柔地拭去他嘴角的酱渍。

邻座的小情侣投来羡慕的目光，男孩小声对女友说：“你看看人家女朋友，对男朋友多好。”

姜栀妍和关贺阳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出声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