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被顾言深买下,改造成为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私人庭院。
夜幕降临,万千星辰灯点亮,如同银河倾泻。
Eva舞团的所有成员、圈内好友、甚至不少闻讯赶来的媒体,都聚集在此。
第二十七章
当Eva在众人的欢呼和掌声中走到庭院中央时,顾言深身着剪裁优雅的礼服,从星光中走来,手中捧着一枚设计独特、象征着破茧成蝶的钻石戒指。
他在她面前单膝跪地,目光深情而坚定。
“Eva,”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庭院,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从在康复中心第一次见到你,看到你眼中即使身处绝境也未曾熄灭的光,我就知道,你是我此生想要守护的人。我见证了你最脆弱的时刻,也陪伴你走向最耀眼的舞台。我爱你,不仅爱你在聚光灯下的光芒万丈,更爱你灵魂深处的坚韧与纯粹。嫁给我,好吗?让我用余生,继续做你最忠实的观众和最坚实的后盾。”
场面浪漫得如同童话,周围响起一片羡慕和祝福的惊呼声,所有人都以为,这将是又一段艺术与爱情完美结合的佳话。
然而,Eva看着眼前深情款款的顾言深,看着周围充满期待的目光,却并没有立刻伸出手。她的眼神清澈而冷静,带着一种经过深思熟虑的郑重。
她扶起顾言深,接过话筒,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回顾言深脸上,声音温和却有力:“言深,谢谢你。谢谢你的爱,谢谢你这几年毫无保留的支持和陪伴。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她顿了顿,在顾言深逐渐变得紧张和周围开始出现窃窃私语的目光中,继续说道:“但是,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的求婚。”
全场哗然!
Eva的目光越过人群,似乎不经意地扫向了庭院最外围、一个不起眼的阴暗角落。
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形消瘦的身影是盛淮璟。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偷偷来了。
此刻,他正死死地盯着舞台中央,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当听到Eva拒绝时,他眼中不可抑制地迸发出一丝可耻的、连他自己都唾弃的狂喜和希望!
但Eva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很快便收了回来。
她看着顾言深,语气真诚而坚定:“我的重生,是为了舞蹈,是为了实现我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价值,而不是为了步入另一段婚姻。我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舞台等着我去征服。现在的我,需要将全部的身心都奉献给艺术。婚姻……对我来说,还不是时候。”
顾言深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但他很快便理解了她的选择。
他握住她的手,语气依旧温柔而充满尊重:“我明白。Eva,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我可以等,一直等,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无论是以未婚夫的身份,还是以朋友的身份,我都会在你身边。”
他的宽容和理解,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由衷的敬佩和掌声。
而角落里的盛淮璟,在那丝可耻的欢喜过后,涌上心头的,是更深的、无边无际的痛苦和了悟。
他看着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冷静自持、完全掌控着自己人生的Eva,终于彻底明白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依附他、渴望他给予安全感的秦菀了。
她是浴火重生的凤凰,翱翔于九天之上,自由而强大。
他那份充满愧疚、占有和执念的爱,于她而言,早已是沉重的负担和不堪回首的过往。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救赎,因为她自己,就是自己的救世主。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融入更深的黑暗之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不属于他的“童话”现场。
经此一事,Eva更加明确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她拒绝了所有商业炒作,潜心钻研舞艺,带领着自己的舞团,开始了全球巡演。
她的舞蹈,融合了古典芭蕾的优雅与现代舞的力量,讲述着关于生命、破碎与重生的故事,震撼了无数观众的心灵。
她成为了一个时代的艺术标志,一个真正的传奇。
顾言深始终如一的陪伴在她身边。
他们之间的关系,超越了爱情和婚姻,成为一种更深层次的、灵魂上的契合与支持。
他尊重她的独立和追求,从未再提求婚之事,只是默默地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成为她最安稳的港湾。
而盛淮璟,在将全部财产赠予Eva后,只身返回了京北。
他重新执掌了盛氏集团,变回了那个在商场上冷酷果决、运筹帷幄的帝王。他以铁腕手段整顿业务,开拓市场,让盛氏的版图进一步扩大,权势更胜往昔。
第二十八章
然而,他的私生活却是一片令人费解的空白。
他谢绝了所有名媛闺秀的示好,身边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女伴。
他住在公司顶层的套房,生活简朴到近乎苦行。
他将大量的个人所得,持续不断地、匿名投入到他设立的残疾人援助基金和芭蕾舞艺术推广项目中,却从不参与任何相关活动,也从不在公众面前提及。
他偌大的办公室里,装修极简,冷硬的黑白灰色调,唯一的装饰,是正对着他办公桌的那面墙上,悬挂着的一张巨幅照片。
照片上,是Eva在世界最顶级的歌剧院舞台中央,完成最后一个动作后,微微喘息、目光坚定地望向观众席谢幕的瞬间。
那是她艺术生涯的巅峰时刻,光芒万丈,不可逼视。
他每天工作到深夜,累了,就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那张照片,眼神复杂难辨,有悔恨,有痛苦,但最终,都沉淀为一种遥不可及的、沉默的守望。
多年后,Eva的舞团受国家大剧院力邀,回国进行一场意义非凡的演出。
消息一出,一票难求。盛淮璟没有动用任何特权,而是像普通观众一样,在开票瞬间抢下了全场最贵、也是距离舞台最远的一张票。
演出当晚,国家大剧院座无虚席,气氛热烈。
盛淮璟没有坐在他那昂贵的位置上,而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剧场最后面、最上方、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