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白天气候温暖,是万物复苏的日子。

杂草丛生的郁金香吸引了许多山上的蝴蝶被花香吸引来,它们自由自在的飞舞着,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落下。

放不下心的管家找上门时,看到虚弱的男人倒在花田中,身上落了许多蝴蝶,看上去只是睡着了。

“少爷!”

◇ 第二十七章

闻霖抖着手拿出镇定剂塞进嘴里,生嚼着感受浓烈的苦味维持清醒。

他隔着厚重的玻璃看着里面插满管子的儿子,想到家里关起来的疯女儿,挺直的脊梁彻底承受不住的弯曲下来,露出老人的疲态。

看着这一切,他第一次质问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的。

难道闻家十代以来的家教是错的吗?

不可能,不可能的!

闻霖突然想到郁家还剩下一个人,沉默良久决定亲自去一趟萨利村。

一路死寂。

闻霖带上各种贵重的首饰和房产作为条件,他想要一个解决方法。

十辆黑车排列着开进村中小路,最后在郁家门前停下。

闻霖穿着西装,喷了发胶,保证自己完美的不出一丝差错走上前敲门。

郁母打开门,见到这个贵气的中年人怔愣在原地,她从没想到闻家主人会亲自来这里找她。

她想不出对方来的含义是什么,就算要赶她走何必自己出面?

闻霖原本打算开门见山就说出条件,可是在这个与他年龄差不多的曾经亲家出现时,看到她白发苍苍的疲态,嘴边的话卡在喉中说不出半个字。

郁母见到他身后还有这么多黑西装领带的人,知道自己惹不过,把门敞开后带路进去:“进来喝杯茶吧。”

闻霖沉默的踏进客厅,抬眼却僵硬在原地,背后冷汗连连。

客厅正挂着三幅黑白相片,明明屋内亮堂干净,闻霖却心虚着不敢再看。

他站在原地叫住郁母,闭上眼低下昂贵的头颅恳求道:“我来是想做个了结,不用倒茶了。”

郁母听他说这句话,心中燃起怒火问他:“你想怎么了结?”

她抬起手指着照片声声逼问他:“我的丈夫、儿子和女儿全被你们害死,你还跟我说了结?”

“闻母死了。”闻霖突然说。

郁母一怔,看到眼前的男人颓然示弱:“我的女儿疯了,儿子也在重症监护室。”

闻霖从未在别人面前软弱,可当他把事实说出口的时候,再也无法喘过气的红了眼眶,哽咽道:“无论是不是她的复仇,我希望现在就能停下这场噩梦!”

郁母红着眼含泪看他,她知道闻霖口中的“她”指的是郁婉婉,但是她的女儿绝对不是这样狠毒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女儿死了也在害你们闻家吗?!”

闻霖身体一颤,沉默代表了态度。

郁母浑身气得发抖,指着他呵斥道:“婉婉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她哪怕是死了也是离婚不给你们添任何麻烦才走的......”

她哽咽着停顿一会,流着泪逼问他:“你们要是心中无愧,又怎么会被一个逝去的影子纠缠成这样?!”

闻霖心中一窒,掩藏的内心被她赤裸裸剥开在外面,找不到任何借口反驳这个疲惫苍老的中年妇人。

是的,家中备受折磨的哪一个不是愧对于她,深陷梦魇......

“算我求求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出来,房产?车子?官职?你只要说我都给你!”闻霖红着眼指着身后几辆车告诉她,“什么都行!你女儿一定听你的话,我们做个交易,两厢安好,行不行?”

郁母哆嗦着嘴唇,直直看着眼前狼狈的闻家家主,谁能想到身家过万亿的人对她一个村里的妇人卑微成这样?

“行啊。”

◇ 第二十八章

闻霖眼中闪过一丝狂喜,果然没有人能拒绝钱和权力,他正想开口却被她打断。

“我要他们活过来,你能做到吗?”

郁母嘲讽的看着他的表情,惊喜、无措、恼怒......

闻霖忍不住低吼道:“你在耍我?!”

“是!”郁母上前一步眼神狠戾看着他:“郁家只剩我一个,有本事你把我也杀了,让我早点下去跟他们相伴!”

“轰隆!”一阵惊雷在空中炸响,郁母怔愣的站在原地,闻霖却像惊弓之鸟瘫软在地惶恐不已。

郁母眼中落下泪水,她不但不怕,甚至更有底气,她相信这是家人的力量在背后支撑她。

闻霖狼狈的趴在地上,身上快被郁母灼出洞来。

他再也没了刚才那样盛气凌人的气势,他朝着郁母方向跪下,语言诚恳的祈求她。

“算我求求你,不是交易也不是人情,我作为一个父亲跪下来求你们,放过闻家,放过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好不好?”

郁母却没有被他打动,只是淡淡回他:“我不能代表他们,我也不会原谅你们,因为这都与我们无关,是他们没有原谅自己。”

闻霖僵硬在地上,心中的防线彻底溃散,他看着不愿意再谈的郁母,心里绝望一片,明白这件事只能靠他们自己,谁也无法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