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远比杀了他痛苦。

“阿娆，别闹了，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真的已经知错了，我已经把许蕊处理好了，我再也不会干这种事情了。”

“要是你还没有安全感，以后我每天回家，去哪都让别人跟你报备，阿娆，你生气可以，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牵强的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试图去牵夏娆的手。

宋淮暨抓准时机挡在他跟前，居高临下，眼神冰冷。

“顾同志，你当我是死的呢？对着别人的妻子一口一个阿娆的叫得那么亲热，这就是顾家的家教？”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跟我阿娆说话，你也配插嘴叫？”

顾北琛浑身都在颤。

“阿娆，我们回家……”

他小心翼翼看向宋淮暨身后的夏娆。

下一秒，对上的却是一双漠然至极的眼睛。

她扬起和宋淮暨紧牵的手，笑得残忍。

“顾北琛，他是我丈夫，他要是都没资格，那你就更没资格了。”

“关于试飞的问题，我会交接给院长和我其他同事处理，至于我们之间，再也不见。”

说完，她就再没看顾北琛一眼，拉着宋淮暨就走。

顾北琛说刚想去追，脑袋跟着一阵剧痛。

他强忍着，才走了几步，身体就失了控制，重重摔在地上。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他看到夏娆闻声回头。

却也只是回了个头。

哪怕看见他倒地，她看完，又漠然地转过身。

那双曾经见他时爱意多到快溢出来的眼睛，再没了他的身影。

后来，再次见到顾北琛是几个月以后。

顾父哭着跟她说，顾北琛得了绝症，没有几天了。

夏娆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是愣住了，想到他那天在基地走廊里倒下的身影，心中有些闷窒。

但宋淮暨很快就抱住她的腰，有些吃醋地问她：“你心疼了？”

“夏娆，你已经答应跟我试试，你不能这么快就为了那个快死的前夫，甩掉我，不公平。”

那天宋淮暨拉着她走后，就跟她表了白。

但她当时有些心烦意乱，就拒绝了。

但宋淮暨每天就缠着她，要她答应。

不知道是在哪天下班回来的晚上，看着他拿着一瓶泡好养生花茶站在宿舍门口等她。

她心软了，答应跟他试试。

夏娆蹙眉：“你说什么呢？”

“我只是没想到他快要死了……”

那个跟她纠缠了10年的人，就这么要死了。

顾北琛快要走的那天，夏词音还是去见他了。

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瘦脱了像的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回来见我。”

夏娆看着他，眼睫一颤：“我现在是非常厌恶你，可是顾北琛小时候，你救过我，我还是很感激你的。”

顾北琛扯了扯苍白的嘴唇看着她：“夏娆，你还有那么一点喜欢我吗？”

夏娆摇头。

顾北琛的心脏像是炸开了一样疼，眸子变红：“我快死了，你竟然连骗我一句都不肯……”

夏娆垂下头不再说话。

顾北琛收回视线，告诉自己要知足，至少死之前能看她一眼，这就够了。

“你走吧……我留了一份遗产给你，你别拒绝，就当我补偿那个未出生的孩子的。”

“你收了之后就走吧，别再来看我了。”

夏娆心有些酸，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地点头。

那一刻她好像看到那个二十年前捡她回去的男人。

但时过境迁，一切都过去的，现在的夏娆不再是以前那个会为他停留的女孩了。

夏娆踏出病房的那瞬，身后传来顾北琛的声音。

“阿娆对不起……还有你一定要幸福。”